嫡姐笑得得意:「好妹妹,以后我高封誥命夫人,你卻連個蛋都生不出,被滿京城嘲笑!」
我笑了。
我不生不養,身體強健;富貴清閑,偌大權柄;公婆豁達,夫君俊朗。
被滿京城嘲笑一下又怎麼了?
那是我應得的!!
至于那「螽斯衍慶」的破匾和二品夫人的誥命……
她想要,那便送她吧。
只是不知這背后的代價,她承受得起嗎?
04
一個月后,我和嫡姐同日出嫁。
侯府來接親的人馬箱車紅彤彤地堵了幾條街,一路敲鑼打鼓散銀票,引得滿京城都來觀禮。
嫡姐卻被一頂四人小轎抬著,悄無聲息地嫁給了守城小兵秦毅。
縱然嫡母給嫡姐備了豐厚的嫁妝,卻連侯府給我添的零頭都比不上。
臨分別前,我聽見嫡姐憤憤地低語。
「當年娶我時,侯府也沒這麼大的聲勢……」
「哼,聲勢再大又如何?往后不還是下不了蛋的母雞!」
紅蓋頭下,我的嘴角高高地揚起。
侯府的喜宴鋪的很大,王公貴眷,笙簫歌舞,一直鬧到后半夜才結束。
一只白凈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地挑開了我的蓋頭。
滿屋紅燭的溫柔輝映下,我看見陸乘淵那張神清骨秀、劍眉朗目的臉。
他喝醉了酒,黑漆漆濕漉漉的眸子看看我,又垂下去。
「你當真,不嫌棄我?」
我愣怔地看著眼前身著大紅喜袍,面色微醺、眼角微紅的小侯爺。
心中驚呼,不是,嫡姐你吃這麼好啊?!
陸乘淵他不僅長得俊美無方,而且明顯地身材也很不錯……
我的眼神向下滑去。
喜袍寬大,但腰間一根細細的腰帶已經足以勾勒他強健有力的窄腰。
還有這鎖骨,這寬肩,這修長的兩條腿……
嘶哈。
還有,最關鍵的是。
小侯爺,他不能生啊!
這意味著我不必再恐懼房事,想方設法地躲避一身臭汗如狼似虎的夫君。
也不必再偷偷地吃那些根本不管用的麝、香水銀等避孕偏方來傷害自己的身體。
更不必十年十胎,不是在懷胎,就是在懷胎的路上……
許是見我沒有作聲,陸乘淵喪氣道:「若是你后悔了,今晚咱們先不……」
我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別廢話了!拿來吧你!」
05
三個月后,我與嫡姐同時回娘家。
陸乘淵從西域給我買了匹小馬,我一路樂顛顛地騎回娘家。
他騎著高頭大馬,在我身側緊緊地護著,笑著看我。
「待你騎習慣了,我再給你買匹汗血馬。
「京郊我新買了個馬場,等開了春我組個局,你喊你的小姐妹們去打馬球。」
我側頭朝他笑:「謝謝夫君!」
嫡姐卻是坐著小轎,被兩個婆子穩穩地攙進了沈府。
她坐在太師椅上,含笑地撫摸自己的肚子。
「大夫說,已經兩月有余了。」
嘖。
我吃著炙羊肉,忍不住贊嘆一聲。
不愧是他秦毅,才成婚三個月,孩子就兩個多月了,真是效率杠杠的!
嫡姐輕嘆一聲:「就是現在還看不出男女。」
她噙著笑看向我:「不知成婚這麼久了,妹妹的肚子有沒有動靜呢?」
我擦了擦嘴角的油,急忙擺手:「哎喲,我可沒這福氣。」
嫡姐得意地笑了。
嫡母也喜不自勝:「還是我們明珠有福氣。」
她催促嫡姐:「快吃些炙羊肉補補,還有這梅花糕,都是你自小就愛吃的。」
嫡姐搖著頭:「炙羊肉油膩,我看見就想吐。
「梅花糕也吃不得了,大夫說甜食會損傷胎元。」
最后,嫡姐只吃了些清湯寡水的燉雞和小菜。
飯后還悉數地吐了出來。
經過吐得面色蒼白、眼角青腫的嫡姐時,正看見我那好姐夫秦毅面帶嫌棄:
「別家婦人懷胎大肚還能洗衣燒飯,就你嬌貴。」
嫡姐紅了眼圈:「我胃水都要吐出來了,你卻不知道心疼。」
秦毅嗤笑一聲:「心疼什麼?要這要那的,家里那點銀兩都給你養胎了,你怎麼不知道心疼我軍營里賺餉錢不易呢?」
嫡姐眼眶更紅了。
我幽幽地從旁邊經過:「哎呀,你們不要再打了啦!」
騎小馬去嘍!
06
四月,馬場青草茵茵。
陸乘淵果然給我買了匹紅色的汗血馬,又著人將馬場布置得煥然一新。
我約了京城里相熟的幾個小姐妹以及與侯府交際密切的貴眷們來踏青打馬球。
擊鼓聲聲,裙裾飛揚。
一場比賽終了,我和柳家姐姐險勝一球,奪得頭籌。
柳家姐姐將球桿搭在肩上,得意地笑:「楊清棠,你好好地練一練,再來與我們比吧!」
清棠妹妹氣得噘了嘴:「柳姐姐你別得意!我早晚要勝過你和沈姐姐的!」
惹得眾姐妹直笑。
陳家姐姐笑著遞來手帕:「你們這些調皮的,快擦擦汗吧!小心著涼。」
又有人笑說:「明月妹妹,你那個嫡姐怎麼沒來?你請了這麼多貴眷,她一向不是最愛湊這種熱鬧嗎?」
清棠妹妹正束著發髻:「叫她來做什麼,我最不喜歡她。」
柳姐姐搖頭笑:「只怕這回你們喊她,她也不會來的。聽說在家保胎呢,重視得不得了,生怕磕了碰了。
」
清棠妹妹瞪了眼睛:「那我怎麼聽說她前些日子去演習場射箭,還去野林子里射獸呢?」
眾人都搖頭不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