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姜崇出事后,我跟著父母一起去醫院探望了他。
因為剛動過手術,他一臉蒼白地躺在病床上,安靜得像個棉花娃娃,一動也不動。
他的父母在一旁哭得像個淚人,又自責又心疼。
可我那時候還不太明白姜崇生了什麼病,為什麼要一直躺在醫院里。
我不喜歡醫院的味道與氛圍,姜崇也不喜歡。
我只知道,只要離開醫院,什麼病都會好。
「媽媽,我們帶姜崇哥哥離開好不好?」
我哀求著媽媽,希望能帶姜崇走。
可媽媽只是嘆氣,溫柔地撫摸著我的腦袋,告訴了我那個殘忍的事實。
「意意,姜崇哥哥生病了……再也聽不見了,以后你要多多照顧他,不可以再任性。」
我不明白,為什麼好好的姜崇哥哥會突然聽不見。
一定是醫院奪走了他的聽力。
我大哭大鬧,讓醫院把姜崇哥哥的聽力還回來。
可我的無理取鬧并沒有換來姜崇的康復。
醒來后,姜崇只是愣愣地看著哭泣的我,任憑我怎麼喊他,他都是一副迷茫無措的模樣。
他真的聽不見了。
從那天開始,姜崇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哪怕我去看他,他也從不開口,只是呆呆地縮在墻角,一遍又一遍強迫自己去聽并不能聽到的聲音。
那時候,姜崇非常抗拒助聽器,甚至只要提到它,他就會生理性應激。
姜家父母便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我身上。
他們希望我能打開姜崇的心扉,讓他慢慢接受這個事實。
可姜崇根本接受不了。
他抗拒我的接近,甚至不想讓我看見他聽不見聲音的無助模樣。
我只能一次又一次被他拒之門外。
10
因為沒有戴助聽器,姜崇聽不到我在罵他。
反而任由我咬著他,發泄心中的怒火與委屈。
他手忙腳亂地替我擦淚,又指了指他赤裸的上身,仿佛在說,你隨便咬。
看著他胸前還沒消失的牙印,我磨了磨牙,又狠狠咬了上去。
這麼多年,他疏離我,冷淡我,幾個牙印真算是便宜他了。
可很快事情就變味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咬得太狠,還是姜崇本來就是變態,他眼神發生了變化。
居然舒服地仰起了頭,鋒利的喉結不停滑動,時而發出幾道悶哼聲。
我:……
正當我想要不要逃離這個狼窩時,姜崇突然低下了腦袋。
他的眼睛濕漉漉的,呼吸帶了些許喘息,清澈得像只被拋棄的小狗。
然后朝我打手勢:「意意,對、不、起。」
「別、不要、我。」
這副表情再配合他那純情的模樣,我的心忽然有些蠢蠢欲動。
要是讓他哭出來就好了。
我舔了舔唇,當即一個翻身,將姜崇壓在了身下,比劃手勢。
「那、你要、乖乖、聽話。」
11
姜崇果然很聽話。
不論我怎麼吻他,撩撥他,他都強忍著。
直到他終于撐不住,漆黑的眼眸盛滿了水汽,委屈巴巴靠在我身上直喘氣。
我這才大發慈悲地松了手。
剛準備去洗手間洗手,原本舒服地直喘氣的姜崇突然之間拉住了我的手。
我頓住,扭頭發現了他的眼神逐漸由朦朧變得危險起來。
心中一陣不妙傳來。
下一秒,我被他狠狠拉回了床上。
……
一次又一次。
我趴在姜崇懷里哭著求他慢點,可他只是無辜地指了指耳朵,示意他聽不見。
我咬緊牙,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自討苦吃。
12
第二天,我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姜崇。
他笑了笑,眉眼間肉眼可見的饜足。
「意意,我給你、叫了、午餐。」
我動了動身子,頓時感覺一陣疲軟,手指也有種脫力的感覺。
再環顧四周,亂糟糟的一片。
天殺的姜崇,他是不是癮癥患者?!
昨晚我都哭著求他戴上助聽器,誰知他戴上后反而更加興奮,活脫脫一條野狗。
似乎看出了我的疲憊,姜崇把我抱在懷里,搭上我的小腿。
我一個激靈,下意識以為他還想繼續,忍不住控訴道:「姜崇,我不要了……」
可他只是溫柔地替我揉著,并沒有其他動作。
好吧,還是我誤會他了。
不過看到姜崇這副樣子,我心底著實有些復雜。
以前我們見面時,他總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樣。
每次我想找他聊聊,他都當作什麼都沒看見,扭頭就走。
一直被這樣對待,我心底也很委屈,有時候氣急了就和他硬著干。
既然他不想和我當青梅竹馬,那我就當氣死他的死對頭!
吃完午餐后,一想到清潔人員見到房間里那亂七八糟的模樣,我都覺得沒臉見人。
硬是讓姜崇打掃得干干凈凈,看不出一點異樣。
碰巧助理打來了電話,說是抓到在宴會上下藥的人了。
我顧不得還在打掃的姜崇,匆匆留下一句話后,穿上衣服往外走。
出了酒店,街道上車來車往,一輛接著一輛。
我招停了一輛車,剛準備上去,猛然間瞧見不遠處的姜崇。
他臉上很焦急,略帶迷茫地看向四周,就連身后車輛按喇叭的聲音都沒聽到。
眼見車輛越來越近,姜崇還站在原地不動,我的心瞬間緊縮,發瘋似的朝他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