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不是我們。」
時寧語氣有些生氣。
謝允輕笑出聲:「公主生氣了我擔著,定不會連累你們。」
我愣了一下,不太明白時敘怎麼就和謝允好起來了。
男人立即捂住我的嘴,靠著宮墻,聽著外面的動靜。
一墻之隔,我聽著兩小只和謝允逐漸走遠,腳步聲消失不見。
懸著的心放下的同時,又不免擔心自己的處境。
「走。」
男人押著我出來。
卻不料一打開門,迎面撞上了謝允含笑的眼。
「走哪兒去啊,北戎君主。」
我一怔,這男的是北戎君主?
他竟親自來了!
來找阿姐!
電光石火間,謝允已經出手。
北戎君主推開我,接下了謝允的招數。
同時,禁軍齊刷刷涌來。
兩小只立即來到我身邊。
「娘親你沒事吧?」
我搖頭:「沒事。」
另一邊,謝允招式狠辣,直逼性命。
北戎君主有所保留,被他一掌擊中胸口,吐出一口血來。
兩人稍停,禁軍立即將北戎君主圍住。
謝允衣袍無風自動,氣勢駭人。
「不知北戎君主喬裝改扮,潛進皇宮,所為何事?」
北戎君主摘下帽子,露出一張深邃的面孔,氣勢不輸謝允。
這時,阿姐匆匆趕來。
北戎君主看到阿姐的那一剎那,嘴角勾出一個奪魄的笑。
「好久不見啊,嫂嫂。」
10
很快,父皇召見了北戎君主。
我也跟著來到御書房外,阿姐臉色不太好,我想問怎麼回事,又礙于在場人太多。
謝允出來的時候,對阿姐行了一禮:「昭元公主,皇上宣你進去。」
阿姐深吸一口氣,抬腳邁了進去。
「阿姐……」
我伸手,卻被謝允攔住。
他朝我搖了搖頭。
我問:「這是怎麼回事?」
謝允說:「前些日子收到密報,北戎君主說要開戰的同時,又喬裝打扮潛進上京,我猜測他會進宮找昭元公主,所以便一直留在宮中查探。
「為方便查探和保護公主殿下,我便求皇上封我為皇家學院的教學老師。」
我心頭一跳,這不單單是方便查探吧……
果然,謝允笑得惹眼:「這些日子,時敘和我相處,還算融洽。」
我往后退了一大步,咬牙切齒:「侯爺,請自重!」
我說怎麼不來糾纏我了,原來是從時敘他們下手了。
關鍵是,他是怎麼哄得他倆瞞著我的?
謝允抬腳上前:「公主殿下怎麼不問問時敘和我說了什麼?」
不用問我都知道。
時敘就是個大喇叭!
我后退著,后背抵在了柱子上。
謝允在離我一步遠的位置停下,漸漸收了笑,聲音有些苦澀。
「即使不記得了,但還是像小時候那樣,一有什麼問題就直接給我定了罪,從不問我。」
他看著我,眼神受傷:「雪時,信我一次又何妨呢,我就……這麼不值得你相信嗎?」
我動了動唇瓣,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謝允苦笑著解釋:「畫像中人是你,不是昭元公主。
「昭元公主喜歡紅色,而你偏愛鵝黃,我們一起在學院的時候,大家都知道我喜歡黏著你,你喜歡欺負我。
「那身鵝黃色的宮裝,是你向我預定的及笄禮,只不過后來……你沒有機會穿,我怕你以后想起來失落,所以畫了上去。
「不承想,造成了這等誤會。
「我從未把你當什麼替身,我喜歡的,一直都是你。」
謝允聲音低低的,帶著難過:「如今五年過去,你說你已經放下我了,可是公主殿下……」
他看著我,眼尾發紅:「我放不下。」
他聲音低到像是呢喃:「我放不下啊,怎麼辦?」
謝允身側的手攥緊,身軀微微發抖。
我心里無端生出一抹心疼,想起他對我的好。
就在我要開口的時候,他突然轉身,背對著我,聲音發顫。
「公主殿下,抱歉,臣失態了。」
看著他的背影,我心里被自責覆蓋。
是不是我當初多問一句,就不會……
「臣還有要事,先行一步。」
他腳步倉皇,似是落荒而逃。
阿姐不知何時出來,站在我身側,語重心長:「當年宮變,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著父皇和老侯爺,侯府當時冒著極大的風險留下了你,若被喬氏一族發現,不僅是你,連侯府都會遭殃。」
我恍惚想起當初我要被侯夫人發賣的時候,也許那個時候她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想趕我走,避免侯府受牽連。
那個時候侯爺出征,是謝允跪了三天,才留下了我。
「阿姐,他們既然如此忌憚,為什麼不把我送到偏遠之地,事后再接回來呢?」
我那個時候就是個燙手山芋。
「老侯爺和父皇情深義重,那時你病重、孱弱,他是斷不會把你送出去的,不然你根本挺不過來。
「更何況,是謝允把你背回來的,他不許。」
我心口一震,恍惚間想起些許。
我被人牙子帶走后,他們草草給我包扎后就沒管了,說我若能熬過來,就是天讓我活,他們會給我挑一戶好人家。
若不能,那就是天命難違。
我高燒醒來后,他們很高興,但又不高興,因為我不聽話,我本能地反抗著所有人。
他們餓了我幾頓,把我關在柴房。
我奄奄一息的時候,有人一腳踢開門,向我奔來。
我記得,那人面容稚嫩,眼里含淚。
那是,十歲的謝允。
「我以前,對謝允很不好嗎?」
阿姐搖頭:「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哪里能說是對他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