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可能就是……
小翠點點頭表示肯定:「他說來和您試婚,圣旨都帶來了。」
直到我走到前廳,見到滿臉喜氣的辰王,我才相信這是真的。
辰王見到我,先是遞給我一包喜糖,隨后問:
「什麼時候試婚?在你家還是我家,我都可以。」
頓了頓,他又開口詢問道:「試婚滿意的話能轉正嗎?本王想要個名分。」
我一愣一愣的,轉頭看旁邊的我爹。
他比我還愣。
見我們都不說話。
辰王從袖口掏出圣旨打開。
圣旨的內容與昨日太子帶來的一模一樣,只是原本的「許配太子為正妻」改為了「許配辰王為妻」。
一夜之間,我從太子妃變成了辰王妃。
辰王獻寶似的將圣旨湊到我臉前:「圣旨我拿來了,聘禮我也帶了,足足一百零八抬,比太子只多不少。」
這也要卷?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便有人通報,太子來了。
4
我們又到門口接駕,辰王也隨著一起。
太子看起來比昨晚狼狽許多,他雙目猩紅,頭發也亂得像剛被炮轟過。
一看到我,他就大聲罵道:
「何歆北,你這個賤人!你早就和別人私相授受了是吧!
「我只是想納你的妹妹為妾,你就對我發火!原來是和我皇叔珠胎暗結!你這個蕩婦!」
我看他果然是腦子被炮轟過。
一大早被人跑到家門口罵,我的火氣也上來了。
我剛想罵回去,辰王慢悠悠開了口:
「太子身邊果然是缺個服侍的人。」
聞言,所有人都不解地看向他。
辰王接著說:「早上起來連口都不漱嗎?嘴這麼臭。」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好會罵,愛聽。
太子的臉由紅轉綠,看著這位皇叔,半天沒能憋出一個字來。
哎,琴棋射藝比不過便罷了,連罵人也罵不過。
我都替他憋屈。
太子又被氣走了。
也不知道他這一大早來被罵是圖什麼。
5
太子走后,我帶著辰王到了父親書房。
父親不知在思考什麼,沒有開口。
我默默為辰王和父親倒了茶,坐在一旁。
辰王率先開了口:
「我也是皇帝的兒子,我也可以做皇帝。」
我腦袋一時有些轉不過來。
辰王這是,要反?
他解釋道:「我是當今圣上的兒子,也就是太子的哥哥。」
我驚了。
不是,這是皇室秘辛吧?
這也是我能聽的?
真的不會被暗殺嗎?
我爹明顯比我淡定,他沉吟片刻,開口問道:
「王爺是要將軍府的支持,還是要鎮北軍的支持?」
他是要與太子打擂臺,還是要直接反了皇帝?
若是前者,我爹或許會考慮考慮;若是后者,只怕他會直接去皇帝面前告狀。
忠君愛國,是每一位將軍刻在骨子里的信仰。
辰王聽懂了我爹的意思,他將圣旨又拿出來,放在了我爹的桌子上。
意思是,這就是皇上的默許,皇上給的他和太子競爭的資格。
于皇上而言,既然兩個都是親兒子,誰當太子沒有什麼不同。
無論我嫁誰,都是嫁皇室,都是將兵權收回。
于將軍府而言,是選擇更加名正言順的太子,還是比太子更優秀的辰王。
這一步將關乎將軍府上下。
辰王走后,爹認真地問我:
「阿北,你更中意誰?」
我不禁有些動容。
在這場政治權利的選擇中,似乎最不重要的就是我的意見。
可爹卻把選擇的權利交給我。
爹看出我的猶豫,他的眉眼更加柔和下來:
「阿北,你從小性子就沖動跳脫,比阿南有過之而無不及。你五歲上樹下河,六歲能把丞相家的小公子按在地上揍,七歲春獵搶了太子的馬……」
我小臉一紅。
爹說這個干嗎?
他又嘆了一口氣,繼續道:
「爹知道你不喜歡皇宮,更加厭惡太子。爹本可以交了軍權養老,可趙國還需要我上戰場殺敵。軍權一日在我手里,皇帝便一日猜忌將軍府,為著將軍府上下,爹別無他法,只能將你送進宮。
「爹看著你一日日沉靜下來,欣慰之余也覺心疼,爹知道自己對不起你……」
戰場上九死一生都不曾落淚的大將軍,此刻眼眶通紅。
我忍不住抱住了他:「爹……」
爹握住我的手,堅定地看著我:
「爹沒有什麼能做的,但可以壓上將軍府搏一個選擇,是辰王還是太子,爹這次把選擇的權利給你。」
選擇辰王,勢必得罪太子,便要做好與太子你死我活的打算。
選太子,更為保險,只是我與歆南便如羊入虎口。
只一瞬,我便做好了選擇。
「我選辰王。」
知道辰王求娶我是想與太子抗衡,我反而放了心。
若他說是鐘情于我,我只怕半個字都不會信。
比起情愛,利益共同體,才是最穩固的關系。
以太子的氣度,即便選擇他,日后也只怕會被報復。
還不如壓辰王,從龍之功,也許可助將軍府更上一層樓。
爹撫掌大笑:「阿北,不愧是我將軍府的女兒。」
6
皇上傳我入宮。
旨意到將軍府的同時,辰王的信也來了。
只有兩個字「放心」。
我跪在殿中央,垂著頭靜靜感受天威。
「抬起頭來。」聲音聽起來沒什麼情緒。
我緩緩抬頭,卻依然不敢直視天顏。
皇上的下一句話就讓我又嚇得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