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織夢是最早反應過來的。
織夢:「安漫!你這個賤人在胡說什麼!」
織夢:「你敢污蔑我家?有種再說一遍!」
逆蝶:「圖片截屏/偷笑。」
逆蝶:「別說幾遍,宋小姐要是還覺得不夠,我大可以請人刻你碑上。」
我慢悠悠打完字,又順手把顧思音艾特出來。
逆蝶:「顧小姐傷的是腳,怎麼還裝起啞巴了?沒事出來說兩句。」
逆蝶:「我還得謝謝你給的豪門八卦,今日能痛擊你隊友,顧小姐功不可沒。/握手/偷笑。」
宋曉:「?」
我笑倒在沙發。
前段時間,我借用陸澈的筆記本,無意看見顧思音發給他的信息。
她稱宋家又因外遇的事鬧到不可開交,宋織夢天天找她連哭帶罵,弄得自己也心力交瘁。
當時陸澈在外地出差,顧思音話里話外都是讓他快點回來,陪她吃飯看電影,逛逛街再散散心。
我那次沒動作的原因,是陸澈果斷拒絕了她,說回家后準備帶我出去旅游。
顧思音沒再回復。
但她很快就發私信給我,將話原封不動地給我轉述了一遍,只不過最后讓陸澈回去的理由變成了宋家兄妹需要他。
笑死,需要他陸澈回去幫忙打小三?
我既沒答應也沒拒絕,讓她親自去跟陸澈說。
這件事后來自然不了了之。
眼下,宋織夢已經在群里開始質問顧思音,我功成身退,準備潛水圍觀撕 x。
下一秒,陸澈的電話打了過來。
3.
「漫漫,」男人聲音里帶著些許疲憊,「我和音音不是你想的那樣。」
「展開說說。」
那頭的陸澈微頓,似乎沒想到我這麼配合。
「今天是你的生日,還是咱倆一周年的紀念日,我早就訂好了花和蛋糕,準備下班就回家。
但是音音出電梯時高跟鞋不小心卡在電梯縫里崴了腳,她是我妹妹,我不能不管她。」
我沒吭聲,陸澈繼續:「我本想先跟你說一聲,只是音音說怕你會多想,所以我才選擇了隱瞞。
「對不起漫漫,都是我的錯。」
他在電話里萬般誠懇,我想了想,問他:「我發給你的圖片看了嗎?」
他疑惑:「什麼圖片?」
我緩緩挑眉:「那群里的消息你看見了嗎?」
他「嗯」一聲:「音音的腳不方便,我只能背著她上樓,手機也是她幫忙保管,我剛剛才拿到。」
似乎是想到什麼,陸澈趕緊補充道:「音音已經到家了,我現在就回去。
「很快的,漫漫等我。」
電話掛斷后,我從沙發起身,去餐桌旁邊摸了摸菜盤子。
菜和湯都有些涼了。
等會兒陸澈回來,是先罵他一頓呢,還是直接掀桌子?
我從小脾氣就特別差,說白了,就是不討喜。
我和陸澈能走到一起,純純屬于是月老喂飯,天降大禮包,夢幻開局。
去年夏天,我實習待轉正。
為給上司留個好印象,我不得不每天提前一小時出門,然后在地鐵上爭分奪秒地補覺。
那天我照常上車就直奔角落,邊聽歌邊打哈欠。
就在我快睡著時,車廂里突然吵吵嚷嚷起來,我取下耳機聽了幾聲,貌似是關于讓座的事。
我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可十分鐘過去了,大媽仍是喋喋不休,任她八百分貝的聲音穿過人群,直直刺痛我的耳朵。
擾人清夢,如要人狗命。
我起身撥開圍觀群眾,走到風暴正中心。
不到兩分鐘,我就搞明白了前因后果。
這是一起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搶座事件,年輕小伙買票上車,屁股剛沾到座位就被人提溜著后頸拎到了邊上。
占座大媽非但沒半點愧疚,反而倒打一耙,責怪現在的年輕人沒有素質,不知道禮讓。
年輕小伙氣不過,據理力爭,反被罵得狗血淋頭。
我瞅瞅眼前漲紅了臉下頜緊繃的年輕人,再瞅瞅他面前爆炸頭拎兩大兜雞蛋不帶喘氣的大媽,上前狠狠推了他肩膀一把: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懂事?」
年輕人驟然回頭,帥氣的臉蛋先是浮現出茫然,隨后憤怒中又帶點手足無措:
「是這位阿姨……」
我掃過大媽得意的神情,高聲打斷他:「這位阿姨趕著去投胎,你不知道讓著點嗎?」
大媽臉上喜色褪得一干二凈,年輕人滿眼震驚。
我隱隱聽到身后有人小聲在喊「臥槽」。
我轉頭看向大媽:「阿姨你也是,這才剛入春怎麼就從土里鉆出來了?七月還早,回去記得多往身上蓋點土,沒事別到處蹦噠。」
大媽瞪直眼睛,顫顫巍巍指著我破口大罵。
她句句難聽,還重復了好幾句「沒素質」。
我掏掏耳朵:「阿姨說得對,我家里人工作忙,確實沒有時間管教我,不像阿姨你,舉起筷子就是團圓飯。」
四周吸氣聲此起彼伏,年輕人盯著我,目瞪口呆。
「你、你敢咒我?」大媽氣到跳腳,她猛地從座上蹦起,抬手做出要打我的姿勢。
年輕人反應很快,立刻側過身子擋在我前面。
我因他這番動作愣了一下,隨即去輕拍他肩膀,讓他放松。
我從兜里掏出手機,對準大媽的臉晃晃:「沒事你盡管打吧阿姨,我這就開始下載懂車帝。」
「不對,」我抬頭上下打量她,兩眼放光,「阿姨氣質出眾,一看就是本地戶口,我高低得訛你一套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