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荒謬。
此時他說這話,我下意識感覺他是要拿我拉業績。
「不用了。」
我摸摸中指的婚戒。
他看我的動作恨鐵不成鋼:「別戀愛腦,我妹以前就是,我可太熟悉了。
「就是遇見了錯的人,也不能一頭撞死吧。
「人生還長著呢。」
我扭頭看他,他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勸我,陌生人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打開隨身攜帶的包,抽出一沓現金,放在陽臺桌子上。
他抿了抿唇:「什麼意思?」
兩清的意思。
但是我也是真誠地道謝:「謝謝你。」
沈霽倒是突然笑了,漆黑的眸像兩顆黑曜石。
他修長的手抵著桌子,指尖捻起幾張百元大鈔。
掛著燦爛的笑一張張數了起來。
最后,數了五張。
把剩下的往桌子上一放,轉身沖我揮。
我看著桌子上遺留的幾張現金,他的聲音也落進我耳朵里:
「走吧,兩清了。」
10
回家后,冷靜下來,其實一切都有跡可循。
明明上一張發的是酒店桌子,下一張圖片怎麼就變成公司的辦公桌。
只是我太相信他,我從來不去計較這些小細節。
我把那條裙子放在衣柜最深處,問顧清:【什麼時候回來?】
他幾乎算得上秒回:
【綰綰,你還沒睡啊?
【明天,我熬夜完成工作了,明天就回去。】
我沒回他,窩在沙發里,把這些年的照片看了又看。
從青蔥校園一起走到繁華都市,從身后破舊的出租屋一起到大平層,照片越來越清晰,記憶里的顧清卻更加模糊。
我想起,他表白時肆意又張揚:「綰綰,跟著我,哥不讓你吃苦。」
如今,他被社會打磨得越來越溫柔,也越來越圓滑。
我悶在沙發里把挑好的婚禮場景發了過去。
他秒回了俏皮的表情包。
分是肯定要分。
但是,我必須要拿走點什麼東西,這才公平。
顧清知道我的處境,求婚時說的都是:「綰綰,以后我會給你很多很多愛和很多很多錢。」
以前,愛和錢一樣一半。
現在,愛沒了,少的那些就要用錢來填滿。
那女人找起來不難,不到半小時,便調查清楚了他們的過往。
無非是談生意,有老板把人塞給了顧清。一來二去他沒有拒絕,便偷偷養在身邊做了個玩意兒。
女人名叫盛悅,沒什麼大問題,只有一點。
談的男朋友很多,且大多都是富二代。
顧清應該也就是看中這一點,覺得甩掉很容易。
輾轉來輾轉去,我用小號加上了她的好友。
驗證消息只一句:
【你想和顧清結婚嗎?】
11
她同意得很快,我發了一句:【我保證你能嫁給他。】
那邊回了一個【?】,我卻不再回她。
第二天顧清回來時,伸出手一如既往地等我去抱他。
我坐在沙發上定定地看著他,他察覺到不對,收回手。
快步走到我身邊,小聲詢問:「怎麼了?綰綰。」
我不看他,垂頭看著地上的地毯。
和我們出租屋里廉價的地毯不同,他知道我在家不喜歡穿鞋,細心挑了最好的,親手鋪了全屋。
我心疼他,他直起身體,額頭上掛著汗珠說:「之前是你鋪的,現在當然輪到我了。」
半晌,我醞釀夠了情緒才開口,聲音帶著哽咽:
「你有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顧清幾乎是立刻跪在地上,語氣慌亂:
「綰綰,你是不是聽什麼人說了不好聽的話?
「我們那麼多年,喝酒談生意我哪次沒和你報備?
「沒有,我一次都沒有。
「你相信我。」
他說著,顫抖著手來摸我的臉,語氣卑微到塵土里:
「綰綰,我最愛你。」
我忍不住嗤笑。
他也是真的厲害,能一邊說他最愛我,一邊心安理得地和另一個女人糾纏。
我仔細看他的表情,此時他說起謊話來毫不眨眼。
那個送我裙子,為了讓我心安騙我說五十塊錢都緊張得不知所措的男孩,好像突然就消失在了時間的長河里。
他攥著我的手,額頭滲出冷汗。
在他又一次開口前,我收回了手,隨意地說:
「我開玩笑的。」
他沒有放松,反而認真地看著我:
「綰綰,這個玩笑不好笑。」
他認真,那我也認真。
收了笑看著他說:「那你做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他堅定地回答:「沒有。」
下一秒他生硬地換了話題:
「不說這些了,來看看婚禮,你有什麼建議嗎?」
他自然地把手機遞到我面前,當面翻看他收藏的數十個婚禮策劃。
我看了一眼,開口:
「要大一點,所有親戚都請來吧。」
他知道我和家里關系不好,驚訝地抬頭:「我以為你喜歡小一點的。」
「那是以前。」
12
也許是真的斷了,也許是我的那段話讓顧清警惕。
這段時間,他突然不用飛來飛去地出差了,二十四個小時恨不得都在家。
他恢復了以前那個好好先生的模樣,每當我下班,他第一件事就是擁抱我,好像回到了以前住在出租屋的那段日子。
請柬發了一張又一張,顧清笑著邀請相熟的不相熟的人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也許是愧疚,也許是真的開心,禮物一件件送到我手里。
不出兩天,所有人都知道顧清有多寵我。
我淡笑著接受,時間合適時甚至補上一句:「那當然,我們大學走到現在,確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