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只身處懸崖的蝸牛,只能把腦袋縮起來惶恐不安。
痛苦的種子已經種下,隨之而來的任何情緒都是滋養這顆種子的甘霖。
它會發芽,長成參天大樹,成為不可挽回的罪。
隨之末世來了,巨大的環境差異會催生出不同的情緒的巨大變化,林艾艾會獲得力量,屬于主角的能力不會消失,所以一個手握能力的人在一個勝者為王末世會變成什麼樣?
一切的一切都在按照她的預想發展,生活在虛假中的主角,只有一個人對她的好是真摯的,她會允許那個人就此消失嗎?
她不會允許,沾沾自喜以為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去守護。
在虛妄前最鼎盛的時刻,她出現了,把林艾艾的夢全部打碎,本就瘋癲的人再次遭受刺激,不需要藥物刺激,本質脆弱的菟絲花,可沒有強大的心臟。
白夜寧笑的猙獰可怖,邪氣肆虐,眼中閃爍著猩紅的瘋狂,在為即將看到的結果叫囂著撕碎一切的乖張。
白月尋不忍直視,拉著言之進屋了。
時間回到白夜寧離開基地那天,林艾艾在醫院陪著吳淵,她疲憊地靠著床沿,看著因為鎮靜劑昏睡過去的男人帶著濃濃眷戀,她心道:“我會報仇的,我會給你報仇的,你要快點好起來后陪著我啊。”
她緊抓著床沿,慢慢迷睡過去。
吳淵夜間清醒了片刻,大喊大叫吵醒了她,“好吵,太吵了,吵,太吵了......太吵了。”
“什麼吵?沒有聲音啊?”林艾艾驚惶地安撫他,可是沒用,“我不要數數了,不要數數了,把聲音關掉,關掉!”
他面容痛苦,掙扎著嘶吼。
林艾艾眼中涌出淚水,“沒事了,沒事了,我在你身邊,沒人再傷害你了。”
治療人員稀缺,因此聽到動靜也只過來一個小護士,“需要打鎮靜嗎?”
“不用。”林艾艾回頭臉色難看,“我會陪著他,有事我再叫你。”
“我在,你沒事了。”
“我在,你沒事了。”
林艾艾一遍一遍的訴說,直到嗓子變得沙啞,“你沒事了,我在......”
混亂瘋狂的吳淵眼中閃動著清明,聲音幾不可聞,只用著氣音,“艾艾?”
林艾艾驚喜地看過去,眼中淚水嘩嘩的流,張嘴說的的是一遍遍的,“你沒事了,你沒事了。”
在安撫著吳淵的同時也在安撫自己。
吳淵頭痛欲裂,看見哭泣的林艾艾下意識抬手想要去安撫她,身體帶來的感覺讓他回憶起那個痛苦的晚上,他呆愣愣地說:“我感覺胳膊和腿和疼啊,好像永遠也動不了了。”
吳淵沒有任何力氣,隨之流泄的是活人氣,他沒有什麼氣力去生氣或者有太大的反應了。
林艾艾感覺自己的心臟像被用力的握在手里揉搓撕扯,隨時都會停止跳動,“不,會有辦法的,會有辦法的。”
吳淵沒聽她的話,腦子中回想起那天晚上白夜寧說的話,“跟你說個秘密吧,林艾艾在偷偷覬覦你。”
“別用你齷齪的心揣測我們的關系。”吳淵憤怒道,“她媽媽是我親姐姐!”
“哦,哦哦,原來是這樣啊。”白夜寧嘻嘻笑著,似乎是將話聽了進去,但語氣中滿滿是隨你怎麼說的嘲諷。
“你們是最親近的人啊。”白夜寧語氣夸張,她像古堡的吸血鬼,帶著舞臺腔調的表演欲望,說:“她依賴你,信任你,你是她的唯一,你忍心讓她傷心嗎?你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嗎?”
“你爸爸為什麼讓你們疏遠?”白夜寧飽含惡意的聲音像邪惡的幽靈,有理有據的給他分析,讓他信服,“那是因為他知道了這件事。
”
“你胡說!”吳淵氣的聲音顫抖。
“那你說說為什麼林艾艾不愿意承認你舅舅的身份?嗯?”
“……那是因為她小時候并不理解我和她媽媽的關系!”吳淵大聲地說。
“可是她已經長大了呀。”白夜寧聲音沒有提高,一點點打擊吳淵的承受能力,“她是不是很依賴你,你以為是她天真爛漫,但是末世后,她沒有你的保護還是能夠輕易收服那麼多能人巧匠為她所用,她還是你心里沒長大的孩子嗎?”
……
他不信。
吳淵想,我不能相信她的挑撥離間,相信的話就是上當中計了。
但他腦中想起吳大龍復雜的眼神,他為什麼那麼看自己?他為什麼讓他不要跟林艾艾過多接觸?為什麼突然說要讓林艾艾長大?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順著白夜寧的話回想,林艾艾的依戀,林艾艾的膩歪,他以為她是還小,但林艾艾要是故意的呢?
……
他眼神復雜的看著這個為自己擔憂到流淚的女孩兒,他強自穩下心神,半是試探半帶真道:“艾艾,我如今是廢人一個了,咳咳咳。”
“不,沒事的,我會陪著你的。”林艾艾慌張地說。
陪什麼?專門抽出時間來照顧他這個廢人嗎?
他只會成為拖累,累贅,半點用處都沒有。
就心安理得的享受林艾艾的照顧嗎?
這樣活著對自己何嘗不是一種折磨?他根本不能夠接受這樣的自己,何苦死求白賴地活著。
“我會把她揪出來的,我會為你報仇的,絕對不會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