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墨曄此時根本就功夫管他們,他此時站在城門之上,看著遠處的虞山衛。
虞山衛此時距城門處不算遠,能看得見他們,但是他們并沒有動作。
秦執劍問道:“王爺,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景墨曄回答:“他們在等機會。”
秦執劍問:“什麼機會?”
景墨曄的眸光幽冷:“一個能夠一舉踏破京城的機會。”
他這一次和當初宮變時的處境已經不太一樣了。
他宮變時是真正的內憂外患,一不留神就會粉身碎骨。
景墨曄做了大半年的攝政王,他在京中有根基,手里握著的兵權也比之前要大,如今已經不需要再怕虞山衛。
但是眼下鳳疏影在京中,虞山衛圍著城,她便出不去,他能和她待在一起的時間就會多一些。
所以虞山衛要圍城那便圍吧,左右對他沒有什麼威脅。
只是他也想知道景時硯如今是怎麼想的,鬧到如今這一步,他也該和景時硯去好好聊一聊了。
景墨曄到晉王府的時候,晉王府的大門緊閉。
景時硯聽說景墨曄來了,他沒有猶豫,直接讓人把門打開。
景墨曄見到景時硯的時候,他正在雅廳煮茶。
他看見景墨曄便道:“三哥,坐,天冷,先喝一盞茶。”
景墨曄看了他一眼,見他的眉眼淺淡平和,整個人少了一分從前的陽光開朗,多了一分老練的從容。
景墨曄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淡聲道:“這麼多的兄弟中,你是最讓人意外的一個。”
景時硯輕輕嘆了一口氣:“若是可以,我寧愿像以前一樣沒心沒肺的活著,做一個閑散王爺。
”
景墨曄看著他道:“這事你其實一直有選擇,眼前的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
“有些事情你得到了好處,那就別再給自己找無辜的借口,因為你從來就不無辜。”
景時硯沉默了片刻后道:“你說得對,我確實有自己的私心。”
“我既想過閑散無憂的生活,又迷戀權勢帶來的快樂,所以走到這一步,我也算是活該。”
景墨曄看著他道:“你知道今日昭元帝為了嫁禍給本王,派人在宮門口殺朝中大臣的事嗎?”
這事他派人一查,很容易就查得出來,昭元帝的那些影衛,刺殺過景墨曄多次,他對這事十分熟悉。
景時硯愣了一下,這事發生的時間還不長,他還沒有得到消息。
他問道:“不可能,父皇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景墨曄淡聲道:“他不會做這種事情?你這話說得你自己不心虛嗎?”
“他是什麼樣的人,你心里真的一點都不清楚嗎?”
景時硯的表情變了好幾變,輕輕嘆息了一聲:“他行事我知道些許,但是這些大臣都是他的人。”
“若不是情況特殊,他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他說到這里看向景墨曄:“人被逼狠了的時候,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三哥,是你把他逼得太狠了。”
第401章 他太虛偽了
景墨曄聽到這話笑了起來:“本王把他逼得太狠,他便殘殺擁戴他的大臣,這個邏輯怎麼聽怎麼可笑。”
景時硯的眉頭微微一皺,景墨曄又道:“不要跟本王說什麼他可憐之類的話。”
“當初他殺我父皇和皇祖母的時候可沒有人逼他,說到底,他不過是心里只有權勢,沒有人性。
”
景時硯看著景墨曄道:“殺皇伯父和皇祖母的事都是你的猜測,并沒有實證。”
“你不能憑著自己的猜測去做這些事情,三哥,做人要講究證據的。”
景墨曄看著他道:“你所謂的證據,本王有一大堆。”
“別的不說,這些年來他派人刺殺了本王多少回,這些年來又是如何對待本王的,你只要不眼瞎,就都能看見。”
景時硯沉默不語。
在這些事情上,他自然是知曉的。
過了好一會他才道:“三哥,他畢竟是我父親。”
景墨曄冷笑一聲:“你在意的不是他是你的父親,而是在這一場動蕩之中,你能得到多少好處。”
“你今日不妨直說,你到底想要什麼?”
他的話說到這一步,基本上算是和景時硯撕破了臉。
上次宮變的時候,他們雖然把話說破了,但是明面上還算友好。
景墨曄拿到了他想要的,景時硯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也算相安無事。
這幾個月來,兩人在政見上雖然有些出入,但是大致的方向差不了太多。
那些細節上的東西,兩人對彼此都有妥協。
但是就目前的情況而言,他們越是往后,矛盾就會越重。
他的眸光沉了沉,緩緩地道:“三哥,我不想跟你為敵。”
景墨曄問:“那你想如何?”
景時硯回答:“我們兄弟之間,二哥已死,便再嫡子。”
“我與其他兄弟之間便是一樣的身份,而你畢竟是皇伯父之子,如今算是出身不正。”
“你助我登上皇位,我可對天發的誓,必善待于你。”
景墨曄聽到這話半點都不意外:“原來你是想要那個位置。”
“你之前總是一副沒心沒肺老好人的模樣,讓我覺得你對皇位沒有興趣。
”
“可是越往后看你的行事,就越是能看到你的野心。”
“你之前對我說,你是被蘇府的眾人推著往前走的,所有的一切都非你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