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相笑了起來:“王爺如今可信我了?”
景墨曄回答:“至少不需要考慮滅口之事。”
左相:“……”
景墨曄又補了一句:“畢竟左相位高權重,還老謀深算,真要滅口,頗有些難度。”
左相:“……”
景墨曄對著左相長長一揖:“多謝左相相助。”
左相擺了擺手道:“王爺不必客氣,畢竟這是我冒著被滅口的風險做的事,王爺這一揖我不太擔得起。”
不夜侯忍不住問:“所以你們的合作計劃已經達成了?”
景墨曄沒理他,左相也沒理他。
不夜侯扭頭去看鳳疏影,她淡聲道:“雖然我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他們應該是達成了合作。”
不夜侯問:“連滅口都不用的合作?”
鳳疏影雙手環在胸前道:“看起來是的。”
不夜侯感慨道:“我之前真的覺得左相很風骨,如今看來,左相的風骨真的是……”
左相朝他看了過來,他略頓了一下后道:“……別具一格。”
左相輕哼了一聲,扭頭對鳳疏影道:“這事我們說好了,什麼時候幫我把她帶進相府?”
鳳疏影回答:“這事不能急,我空了先去找她。”
左相心里雖急,卻也知道這事其實沒有那麼急,他便道:“那這事你可要放在心上,我先回去了。”
他方才行禮的時候行得行云流水,這會站起來就是哎喲哎喲。
鳳疏影:“……”
不夜侯:“……”
沒見過比他更能裝的老頭。
左相瞪了不夜侯道:“你家的院墻修那麼高做什麼?”
不夜侯:“……”
不是,左相爬了他家的院墻,卻又嫌棄他家的院墻,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再說了,他家的院墻關左相什麼事!
左相又瞪鳳疏影:“你早答應我,我也就不用受這罪了!”
鳳疏影覺得他就是個超級矯情的老頭,才不慣著他,直接懟了回去:“我現在也可以反悔的。”
左相:“……”
他又瞪了她一眼,扶著腰扭著屁股往外走:“人心不古,世風日下。”
“現在的小年輕沒良心,沒同情心,不懂得何為尊老,實是可悲可嘆!”
三人:“……”
這老頭不談正事,不擺左相架子的時候,這做事的方式真的是一言難盡。
就他這模樣,真的是一點都不像是一國之相。
三人卻又都莫名其妙的覺得和左相親近了幾分。
鳳疏影有些感觸地道:“這老頭真的是個人精啊!”
這話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
不夜侯問景墨曄:“老頭剛才給你看的是到底是什麼?”
景墨曄回答:“沒什麼,他是我父皇留給我的人。”
不夜侯十分震驚:“什麼?”
景墨曄原本不想回答,扭頭看見鳳疏影也一臉好奇地看他,他便道:“那是我父皇親手給他寫的信。”
他說完把那封信遞給了鳳疏影。
不夜侯:“……”
明明更想看信的人是他!
他覺得他這麼好的一個人,今天被他們接二連三的針對,他真的太可憐了!
鳳疏影把信展開,那封信一看就有些年頭了,上面的字跡和詔書上的幾乎一模一樣。
信里的內容不算復雜,只是讓左相在昭元元年的某月某日進京。
鳳疏影問道:“這個時間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景墨曄回答:“那是我父皇駕崩的十天之后。”
鳳疏影還是有些迷糊。
景墨曄解釋道:“左相在此之前,一直都是外放的官員,不在京中。”
“他進京的時間非常巧妙,我父皇駕崩十天了,昭元帝已經把京中的官員清理了一遍。
”
“那個時候的昭元帝對京中不少官員都心存懷疑,又恰好他想要清洗內閣。”
“左相在那個時候帶著豐碩的政績進京,之前又一直被我父皇貶官,怎麼看都不像是我父皇的人。”
“昭元帝那個時候又需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同時又還想把控朝政,所以提拔左相進內閣就是順理成章的事。”
鳳疏影和不夜侯對視了一眼,兩人都覺得這事里有太多的巧合,巧合太多了就是有問題的。
第434章 瘋狂的先帝
景墨曄輕聲道:“我之前一直覺得父皇是被昭元帝突然奪的權,他毫無防備。”
“可是如今想來,他是一國之君,在他治下的時候國泰民安,他并不是個昏庸之人。”
“他怎麼可能一點都沒有察覺,一點都沒有防備。”
“唯一的答案是他不想活了,又或者說是他在成全許妃。”
先帝雖然去世多年,無論朝野,提到他都是夸贊有加。
他這一生最大的苦痛便來源于許妃,他對許妃付出了一切,而許妃的心里卻從來沒有過他。
景墨曄如今也不知道當時先帝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他覺得當時的先帝內心應該是極痛苦的。
那時的先帝其實可以有很多種選擇,他卻選了最讓景墨曄不知道如何評判的方式。
先帝立景墨曄為太子之事,并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有預謀。
在那之前,先帝先把他的侍衛給了一隊給景墨曄,再給了景墨曄極重的兵權。
然后再召回來之前一直外放的左相。
這些事情,讓景墨曄意識到一件事,若先帝不想死的話,許妃和詔元帝是不可能殺得了他的。
先帝會死,是他自己在尋死。
對先帝來講,他死時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景墨曄,所以他盡他所能的為景墨曄布局,保全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