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淡定地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眾人看著他的眼里滿是不解。
左相接著道:“先帝確實早早就留了詔書,傳位給其獨子景墨曄。”
“這不過是傳聞。”大理寺卿沉聲道:“根本就沒有人見過那道詔書。”
左相笑了笑:“我見過。”
大理寺卿一時沒聽清楚,接著道:“那道所謂的詔書只怕是攝政王杜撰出來的,就算是左相也沒有見過……”
“我見過。”左相打斷他的話道。
大理寺卿有些震驚地看著左相道:“什麼?你見過?你怎麼可能會見過?”
左相淡聲道:“那是因為我就是傳聞中的先帝挑選出來拿詔書的人。”
這一句話說完,除了景墨曄和不夜侯外,在場所有人的下巴都要掉了。
他們的眼睛瞪得滾圓,眼里滿是難以置信。
若說這世上最不可能被先帝選中拿詔書的人,那都是非左相莫屬。
可是此時他卻告訴眾人,先帝把立景墨曄為太子的詔書給了他保管,簡直就是無法讓人相信!
因為他在先帝死之前就被貶出了京城,而后的數年一直都在外地做刺史。
直到昭元四年,他因為政績太過突出,被昭元帝召回了京城,入了內閣,然后才慢慢成為左相。
在景墨曄成為攝政王后,他雖不至于和景墨曄對著干,但是吵起來的時候也沒給景墨曄面子。
就他這樣的一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先帝選給景墨曄的臣子。
左相看到眾人的表情在心里暗爽了一把,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麼多人目瞪口呆的樣子了。
同時,他也發自內心地覺得先帝才是真正玩弄人心的高手。
因為他后面要走的路,在先帝把傳位詔書給他的時候,就已經預言過。
這些年來,左相的仕途其實是相當順利的。
這和他的能力有關,也和先帝對昭元帝的了解有關。
他走的每一步都恰到好處,極合昭元帝的心意。
景時硯萬分震驚地道:“怎麼可能?”
左相平靜地道:“一切皆有可能。”
他說完從懷里取出一封詔書當眾打開:“若有人不信的話,可以前來過目。”
第一個過來看的是景時硯,他認真仔細地看著詔書上的所有細節,越看心越涼。
因為這封詔書是先帝親筆寫的,所有用詞造句都是先帝的語氣。
最重要的是,詔書上落款的璽印是完整的!
景時硯野心勃勃,他早早就找機會看過玉璽。
他知道玉璽在先帝死后,曾經磕過,有所損毀。
這就意味著,這封詔書是在玉璽損毀前所寫,先帝是真的留下了詔書。
皇后卻不知道這件事,她大聲道:“這封詔書是假的!”
左相問:“皇后為什麼覺得詔書是假的?”
皇后回答:“玉璽在多年前就有損壞,蓋出來的印章是有缺失的,但是這張詔書上的璽印是完美的。”
“本宮真是沒有想到,堂堂左相竟和攝政王沆瀣一氣,居然做出假的詔書來!”
左相的唇角微微上揚:“敢問皇后娘娘,玉璽是在什麼時候有所損壞的?”
皇后回答:“這個本宮不知道,但是這也不影響你的詔書是假的。”
左相淡聲道:“皇后娘娘若是不知道的話,那就由本相來告訴皇后娘娘吧!”
他將詔書拿在手里,沉聲道:“玉璽是在先帝大行那一日被磕壞的。
”
“到底是什麼原因被磕壞的,應該只有皇上才知道。”
“詔書上的璽印完美無缺,不但不能證明它是假的,相反,更能證明這封詔書是真的。”
皇后的面色微變。
左相又道:“這件事情皇后娘娘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去查。”
“玉璽有所損壞可不是什麼小事,都有記載。”
皇后自然是不信的,她立即讓掌印太監搬來玉璽使用記錄和保養記錄過來。
第470章 請攝政王登基
皇后拿過來一翻,果然是先帝大行那一日出玉璽出了問題。
皇后的表情十分難看,景時硯的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左相又接著道:“先帝之所以會早做準備,是因為他早早就發現了昭元帝的狼子野心。”
“只是先帝宅心仁厚,不忍對自己的親弟弟動手。”
“只是他也沒有想到,昭元帝會對他下死手,還要殺了他唯一的兒子。”
景時硯看著左相道:“我有個疑問,先帝死時,左相雖在京中為官,但是官階好像不是太高。”
“滿朝文武那麼多人先帝不選,為何獨獨選了左相?”
左相輕掀了一下眉道:“這就得說先帝的英明之處了。”
“我當初雖然官階不高,卻是先帝欽點的狀元。”
“我與先帝之間,不僅僅是君臣的關系,還是朋友的關系。”
“當年他曾化名胡不憶在京城查訪民情,我因緣際會間,和先帝不打不相識。”
他說到這里感慨一聲:“初識時我不知他是一國之君,還多次出言冒犯。”
“在我知道他是一國之君之后,我與他相處如初。”
“對他而言,我應該是他唯一的朋友。”
正因為是朋友,所以他這些年來才會懷揣著這樣的大秘密,一步一步走到如今。
他和先帝相處的久了,他的心里對先帝有些同情,先帝或許是這個世上最苦逼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