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晚上過了,一切都結束了。
這是她們離婚前的最后一次了。
以后沒機會了。
她臨死前的最后一次了。
沈落想到這,握緊的手指漸漸舒展,顧輕延可能沒有她想的那麼壞。她什麼都不想顧慮了,只想沉淪,深深的沉淪在他此時此刻的溫柔里。
“輕延……”她輕聲喃喃,手指抓緊了他細窄的腰。
此話一出。
顧輕延倏然睜眼。
他離開了她的唇瓣。
離她很近,掐著她下巴的手指,不斷緊縮。
沈落疼的擰眉。
她肉眼可見的看到,他眼底的欲火瞬間沒了。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厭惡,幽深,和理智。
她不知道她說錯什麼話了,為什麼上次也是這樣。
他明明很想要的,她說了句,顧輕延,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她的話,好像很不合時宜。
掃了他的興致。
顧輕延冷冽一笑:“搓個澡都能把持不住,沈落,一年不見,你變得這麼下賤了?”
心里的希翼,被他這句話,他冰冷厭惡的表情,瞬間掐斷。
她像是被人打了一棍,腦子瞬間清醒。
沈落,你傻不傻啊,他剛剛故意叫你落落,叫你乖,配合點。
只是為了羞辱你,折磨你啊。
他扔下一個魚餌,你就迫不及待地咬了?
一時間,羞辱,委屈,窘迫,全部爬上心頭,沈落被他放開。
他站起身,邁著修長性感的腿,離開了浴缸。
抓起浴巾擦了身上水漬,又裹上浴袍,都沒回頭,從浴室離開時,不冷不淡地說了句:“出來給我吹頭發。”
顧輕延從浴室出來,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根煙,順便等沈落出來,給他吹頭發。
方才他真被她那嬌羞的樣子,撩撥到了。
如果她沒開口,沒有叫他名字,沒有說那句,她想要。
他真就把她拆骨入腹了。
她的聲音,太不合適宜,讓他瞬間理智上頭,讓他知道,不能對仇人的女兒心動。
抽完一根煙。
沈落還沒出來。
顧輕延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親自進來抱你出來?”
“馬上就好了。”
女人抽泣的聲音響起。
她哭了。
那麼難堪,她哭也是正常的。
這都是她應該承受的,比起他父母的命,她只是被言語羞辱,算什麼呢。
顧輕延臉色恢復了淡漠。
兩分鐘后。
沈落裹著浴袍出來,找出吹風筒,給顧輕延吹頭發。
他們自從交往,每次他洗了頭,她都要搶著給他吹。
而現在,是時隔一年后,她第一次給自己吹頭發。
還是被他強制性要求的。
女人的臉上帶著不愿,撇著嘴,麻溜的吹完,然后收了吹風筒,像是一分一秒都不愿意跟他多呆。
顧輕延想到她剛才嬌羞的模樣,以后再也見不到了。
她會對著別的男人,撒嬌,說她想要。
搓澡,吹頭發。
耳邊又響起沈落今天晚上說的話:“顧輕延,我沈落不要你了。”
她不要他了。
為了離婚,她可以不要臉面的,沒羞沒臊地在他面前,做低人一等的事情。
是為了那個嚴警官嗎?
心里的邪火猶如春風吹過的野草,肆意滋生。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拉。
沈落整個人就跌在他的腿上。
她蹙眉,要起身。
卻被他的手死死地扣著:“勾引丈夫,會不會?”
沈落懵了。
“剛剛在浴室,我教了你一遍。還沒學會?”
沈落臉瞬間又紅又燙,他還來!
“學習能力這麼差?嗯?離婚了,你這麼放不開,哪個男人愿意包你?”顧輕延輕佻的眼神,赤裸裸地打量著她。
像是要把她身上的衣服扒了,看個夠似的。
沈落臉色瞬間慘白,她握著拳,憤怒道:“顧輕延,你這麼羞辱我,有意思嗎?剛剛那一出,還不夠,是嗎?”
“你覺得沒意思嗎?”
顧輕延用手指勾著她的長發,長發在他手指上繞圈,他挽唇,饒有興趣地笑:“可我覺得很有意思,怎麼辦?”
呵呵,他竟然把這種折磨,當成樂趣。
看她出丑,看她難堪,把她自尊踩在腳下,就有意思。
沈落低笑了幾聲,她怎麼會喜歡上他呢。
都是報應,識人不清的報應。
“笑什麼笑?做不了就別勉強,繼續當你的顧太太。”
顧輕延面色一寸寸冷沉,她的笑讓他扎眼。
他很煩。
當他夫人,就那麼讓她難受麼?
可這個位置,不是她當初和她父母鬧,才求來的……
女人心,最是善變。
“顧輕延,只要我讓你滿意了,你就會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對嗎?”
沈落一本正經,再次確認這個問題。
顧輕延瞇眼:“你讓我滿意,我馬上簽字。”
沈落顧不得屈辱和沒臉沒皮,硬著頭皮將紅唇湊了上去。
顧輕延躲開了。
她強忍住心里的酸澀,伸手去解他浴袍的蝴蝶結,這次,他沒阻止。
浴袍從他身上松松垮垮地掉下來,偉岸健碩的身體,瞬間出現在沈落面前。
他的身材線條冷硬,亦如他這個人,沒一點點溫度。
客廳暖色的燈光,落在他的軀體上,絲毫的暖意都沒帶來。
沈落望著眼前寬肩窄腰的男人,這是她日思夜想了整整一年的男人,丈夫。
修長的手指,顫巍巍地觸摸到顧輕延那結實的八塊腹肌,他身上有她從超市買回來的沐浴露的香味,縈繞在她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