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微微吐了口氣:“我不想麻煩你。”
“你麻煩我的次數還少了?過來!”他把她扯了過來。
電吹風嗡嗡嗡地吹著。
他修長而骨骼分明的手指,在她的頭皮處來回穿梭著。
溫熱的觸感,卻激不起她內心一點點的漣漪。
如果是以前,他這麼殷勤地給自己吹頭發,她會害羞的臉紅成一片,心里跟吃了蜜一樣甜。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落想,他大概是虧心事做多了,做了太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心存愧疚,才突然想起來給她吹頭發的吧。
可她根本不需要,她需要的是他恢復父親的治療。
“顧輕延——”沈落下意識的開口。
原本很和諧的氛圍,被她突然出聲給瞬間打破。
而且語氣還很急切。
不用問,都知道她想說什麼。
難道現在連安安靜靜的呆一會,都不可以了?
顧輕延幫她吹頭發的手,猛地一滯。
沈落抬眼,想詢問父親恢復用藥的事情,卻被他剜眼恨:“你就不能安靜點?吹個頭發,都那麼多話?”
所有的話,被堵住再喉嚨里。
沈落垂了眼眸。
手指握緊了身上的浴袍腰帶。
她也想安靜啊,可是她安靜的了嗎?她一安靜,父親就沒了啊。
原來他已經對她這麼不耐煩了。
既然這麼不耐煩,何必惺惺作態的給她吹頭發?
不嫌膈應嗎?
沈落把心里想懟她的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吹完頭發。
顧輕延把吹風筒放進床頭柜下的抽屜里。
他身上那件深色襯衫,黑色西褲,都是她買給他的。
自從交往后,她負責了他的穿搭,日用品購買。
他竟然穿著她買的襯衫和褲子,跑去跟程曉雪摟摟抱抱,說不定還在她走后,干了對不起她的事情。
沈落想到這,就覺得那件襯衫刺眼,心堵得慌。
但她不想計較那麼多了,更不想節外生枝。
“顧輕延,你現在可以給張院長打電話了嗎?我爸爸今天晚上不用藥,真的會沒命的!”沈落知道,她不該不識趣地一直提這個話題。
可她是爸爸唯一的女兒,她沒有辦法!
果然顧輕延回頭的時候,眼神冷得如刀片,鋒利的刺穿了她的皮膚:“沈落,你是不是除了說這個事情,就沒話說了?”
“我們本來就是交易啊。你覺得我們除了說這個,還能說什麼?”沈落百思不得其解。
說他有多不要臉,有多白眼狼嗎?》
還是說他怎麼區別對待她和程曉雪?
她不想提這些不開心的事了,她現在所有的關注點都在家人身上,她只想臨死前,妥善安排好沈家人!
然后從這個世界徹徹底底消失,讓所有的仇恨,都伴隨著她的離世,煙消云散。
她自認為,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很難很難了。
已經很不錯了。
顧輕延還想她怎樣呢?
她眨了眨泛干的眼眸:“顧輕延,適可而止。”
“適可而止?說這句話的人,應該是我才對吧。”他冰涼的手指,精準地鉗制住沈落的下巴。
他的臉離她很近,很近。
他的鼻尖都要靠近她的鼻尖。
如此曖昧的距離,卻沒一點點曖昧的氛圍。
沈落下意識地想躲他。
顧輕延內心嫉妒瘋狂的燃燒。
這麼排斥他嗎?
以前她是巴不得他離他這麼近的啊。
曾經的沈落,會主動粘著他,纏著他,把誘人的紅唇湊到他面前的啊。
怎麼現在就差距這麼大了呢?
是因為和言墨塵在一起幾天嗎?
顧輕延很想試探,她到底有多排斥自己!
他故意身體前傾。
她被迫壓在床上。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沈落的臉頰上。
脖頸上。
沈落的心跳瞬間加快。
諷刺到了極點,他利用她的感情,做盡喪盡天良的事情,他一靠近,她還是會心動,還是會心跳加速。
還是想投入他的懷抱。
沈落真的很看不起這樣的自己。
顧輕延見她沒有那麼排斥自己了,面色緩和了許多。
慘白的唇,落在他墨色的眸子里,越發的讓人憐惜。
想要一親芳澤。
她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做過那麼親密的事情了。
顧輕延聞著她身上散發的幽香,就有了想進一步的沖動。
隨著男人的身體,靠得越老越近。
俊朗的外表,滿是荷爾蒙的味道,再沈落的四周擴散。
沈落再那一瞬間,想沉淪了。
一股女人的香水味,突然竄進沈落的鼻腔。
這味道,她很熟悉。
是程曉雪最愛噴的香水味!
對啊,他們再病房里抱的那麼緊密,那麼難舍難分的,他襯衫上有程曉雪的香水味,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沈落一瞬間驟然清醒。
雙手換胸,不讓他親自己:“顧輕延,你夠了!”
這樣耍她有意思嗎,這樣玩弄她,很有成就感嗎。
想要撩撥她,至少得換個衣服吧,怎麼能心安理得地穿著帶有別的女人的香水味的襯衫,來跟她親密?
沈落擰眉,憤怒地抬眼瞪著他。
無疑,這一行為激怒了顧輕延。
她的下巴被他猛地扣住,把她生拉硬拽地拽到他跟前:“夠了?我覺得遠遠不夠。
你不是愿意為了你那不要臉的爹做任何事情,怎麼被我親一下你就這麼不愿意了?是言墨塵把你玩兒得心猿意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