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父母也去世了,她得多傷心。
多難過。
她和自己一樣,都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了。
“顧總,您沒什麼吩咐的話,那我先掛了?夫人還在焚燒室,我有點擔心。”劉特助握著手機,恭敬的問他。
電話里傳來顧輕延的聲音:“你們等我,我現在就過來。”
他的妻子,現在這麼孤立無援。
他必須得在她身邊。
這是身為丈夫的責任。
“顧總,夫人情緒有點不太好,她現在不太想看到您。”劉特助硬著頭皮道。
電話再次陷入沉靜。
不想看到他。
也是。
沈母生前就和他作對,老是挑撥沈落跟他吵架,離婚。
死后,肯定也不想看到他。
沒什麼好意外的。
“照顧好她。把她平安地送回家。”顧輕延只說了句這樣的話,然后掛斷電話。
劉特助搖了搖頭,拿著手機,重新回到了殯葬大樓。
他出去這一會的功夫,沈母的尸體已經被焚燒完了。
沈落看著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拿著一個錘子,哐哐哐地把她母親的骨灰,就那樣敲個粉碎。
她選了個同樣樣式,同樣顏色的骨灰盒,情侶款,這樣她們再地底下也能做鬼夫妻,一生一世不分離了。
“沈小姐,節哀。你真是太可憐了。”工作人員是個中年大叔,把手里的骨灰盒,交到沈落手心。
沈落接過,沉甸甸的。
亦如她此時此刻的心境。
節哀。
她不知道有多少人跟她說過這個話了。
從火葬場出來。
劉特助和言墨塵都默默地陪在她身邊,沒有說話。
“言總,如果你有什麼事情,就去忙你的吧。夫人這,有我陪著。”劉特助看向言墨塵,率先開口。
因為他覺得,這言墨塵對夫人意圖不軌,他不想讓言墨塵和夫人單獨相處。
言墨塵還沒說話。
沈落抬了下眼皮,看向言墨塵:“他說得對,你已經悼念了我爸爸,你的心意我母親已經知道了。不要再為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浪費時間。”
“我今天沒事,正好很閑。再說,沈伯母才把你托付給我,我得保證你平平安安的到家,我才放心。”言墨塵撒謊了,他是放了劉伯父鴿子,來的這。
回去肯定免不了父親的一頓罵。
可他現在只想陪再沈落身邊,遠遠的看著她,安好就行了。
沈落沒再多說。
去的時候,劉特助開車。
言墨塵用鐵鏟,再沈天華的土堆旁邊,又挖了一個土坑。
沈落低頭,親了下骨灰盒,喃喃道:“媽,落落送你來跟爸爸團聚了。你們再地底下,好好的啊。”
很快,我們一家三口就能再地底下團聚了啊。
要等落落。
不要先喝孟婆湯。
不要過奈何橋。
更不要忘了落落。
沈落走到土坑前,半跪在雪地里。
雪已經比剛才深了太多。
彎下腰,把手里的骨灰盒,當成稀世珍寶一般,緩緩的,慢慢地,放入土坑。
沈落親自用鐵鏟,把土蓋在了骨灰盒上。
一抔黃土,一下又一下地落下。
埋葬的不僅僅是沈落的母親,更多的像是她的希望,她二十幾年珍貴的過往。
沈落沒做過什麼重活,鐵鏟把她的手掌磨成了水泡,水泡潑了,血往外翻涌。
但她感覺不到疼。
已經麻木了。
臨走時,她給父母跪下,磕了三個頭。
心里喃喃道,爸爸,媽媽,落落走了。
別擔心,很快就會再見面的。
那天不會太遠了。
回去的時候,是言墨塵和劉特助換了下,言墨塵開的車。
沈落被送到沈家別墅,沈落跟他們道了謝,然后就下車,向別墅走去。
言墨塵一直看著沈落的背影。
劉特助皺眉,警告他:“言總,我們家夫人現在是名花有主,你再怎麼看,也不是你的。”
言墨塵收回了目光,看向劉特助:“顧輕延的助理,果然和他本人一樣。我和沈落,只是肝膽相照的朋友。”
“言總,我們都是男人,你這話,你自己相信嗎?你看夫人的眼神,可并不清白啊。沈夫人是病糊涂了,才會說胡話,亂點鴛鴦譜,你是明白人,可別犯糊涂。”劉特助冷笑。
言墨塵瞇著眼,再劉特助身上打量了許久。
嗤笑:“我認識她,比顧輕延要早的多。我如果想下手,機會不比你家顧總多的多?”
劉特助聽了這話,愣住了:“夫人好像從來沒提起過你。”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回去告訴你家顧總,不珍惜沈落,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言墨塵冷著臉,從劉特助的車子走下來。
轉身后,言墨塵一臉的落寞。
是啊,他單方面認識沈落好多年好多年了,只是她不記得自己了,他們從沒說過一句話,他都是遠遠的,默默地看著她,她哪里知道他的存在呢。
第281章 如一根刺,扎進了顧輕延的心
劉特助給顧輕延打電話,匯報道:“顧總,夫人已經安全到沈家別墅了。但夫人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她也不讓我跟著。我擔心夫人會不會想不開。”
他本不愿意,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任何人,特別是沈落。
沈落對他也有恩的,如果不是沈落牽線,他不會找到今生的摯愛。
可接連兩天,夫人失去了兩位親人,成為孤兒。
換成任何人,都可能會崩潰,更何況夫人只是個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