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倒是沒有。這一針下去,夫人醒過來就會變了一個人一樣。她可能會不認得您了。但顧先生,我覺得善意的謊言,有時候比殘忍的真相更有意義。夫人說不定能通過這一針,身體也好起來了,精神方面也正常了。”
副院長帶著護士,進入了沈落病房,開始施針。
顧輕延在走廊,接到了言墨塵的電話:“劉老對酒店要求,比較嚴苛。我等會發你手機上。后天上午,我們到達嶺山機場,下午就會來給沈小姐面診。”
“謝了。”顧輕延握著手機。
言墨塵在電話里冷笑:“沈小姐那邊,沒什麼問題吧?她真愿意接受面診?”
他跟沈落說了好幾次,她都不愿意,所以言墨塵有點擔心。
顧輕延扯了扯唇角:“言墨塵,沈落一向稀罕我。我勸她,能有什麼問題?”
“你把她傷成那樣,她稀罕你個鬼。稀罕你,我還能趁火打劫?把她喜好發我,趕緊的,我得抽時間,多了解她一下。”言墨塵笑了。
這話一出,顧輕延就沒來由的心里添堵,心煩意亂,沒跟他在廢話,然后掛了電話。
沈落失憶了,還會選擇言墨塵?這一次,顧輕延對沈落,勢在必得。他可以拿任何補償,去感謝言墨塵說服劉老出山救人,唯獨不會把沈落讓出去。
這失憶針,得發揮它該有的價值。
第363章 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
沈落蘇醒,已經是注射失憶針第二天中午了。
她感覺她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有爸爸,有媽媽,爸爸媽媽都很年輕,還有小時候的她。
一家三口,溫馨而溫暖。
醒來后,她連夢里面的具體場景,都記不清了。
腦子渾渾噩噩,整個人好累,好累,一股疲倦感,讓她不禁擰眉。
沈落躺在病床上,打量了下四周的環境,在醫院的病房里面拿。窗外的陽光,很明媚,稍稍有點刺眼。
白色窗簾沒有被拉上,窗簾的下擺,被微風吹著,不斷地晃來晃去。
陽光通過窗子折射到一盆綠油油的盆栽上,盆栽的葉子仿佛是被鍍上了一層金色。
陽光把她眼睛晃得微痛,她又垂眼,看到手背上是針頭,針頭用白色膠布纏著的。
她抬眼看了下,吊瓶的水才打了一半。
許是在病床上躺久了的緣故,身體又酸又痛的,嗓子還很干,咽了下口水,很不舒服。
沈落下意識地掀開被子,想下床弄點水來喝。
“你醒了?”一個淳厚,低沉,略帶沙啞的男人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
她這才注意到,她的病床旁邊,坐著一個男人。
男人穿著黑色大衣,里面的襯衫也是黑色系的。雖然只是簡單的款式,但他卻能穿出不一樣的味道來。
成熟,氣質矜貴。
就是黑眼圈有點嚴重。
沈落打量著顧輕延,秀眉微皺。
這個男人,一直在守著她?
顧輕延見她皺眉,神色便有點不自然,生怕她又要發飆,試探性地問:“身體是不是不舒服?”
“我,想喝水。”沈落的眼神透著防備,猶豫之下,還是怯生生的開口。整個人猶如受驚的小鹿。
顧輕延呼了口氣,原來只是想喝水,他還以為,她又要鬧自殺。
接了杯溫水,遞給她。
她用手接過,她的手指不經意碰到顧輕延寬厚而干燥的手掌,像是觸電一樣,沈落忙接過水杯,就避開了他的手掌。
沈落垂著眼,默默地喝著杯子里的溫水,杯子里的水溫度適宜,很快就緩解了嗓子的干澀。
空氣很安靜。
她沒說話,顧輕延也沒追問。
這是難得的安靜時光。
顧輕延拿起水果盤里的蘋果,然后用刀子,開始削皮。刀刃在紅色的果皮,和米白色的果肉之間,來回旋轉。
果皮很快就變成了一條長長的直線,猶如驟平的心電圖。
削好蘋果,顧輕延遞到她唇邊:“你最愛吃的蘋果。”
“我愛吃蘋果?”沈落抬眼,手里握著水杯,沒有接。
顧輕延微笑著點頭,然后把她手心里的水杯拿走,把蘋果塞到她手心。
其實他沒告訴她,她最開始并不喜歡吃蘋果的。她喜歡吃甘蔗和橙子,但為了適應他,她也慢慢地喜歡上吃蘋果了。
甘蔗和橙子,反而沒那麼在意了。
“你認識我?”沈落沒有吃蘋果,而是狐疑地問。
顧輕延點頭:“我們很熟很熟,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
“你叫什麼名字?”沈落抱歉地看著他:“不好意思,我記不起來你是誰了。我連我自己叫什麼,姓什麼,都沒有印象了。”
她有點懵,怎麼睡一覺,什麼都不記得了呢。
顧輕延很紳士地跟她笑:“沒關系,我們可以重新認識。我認得你就好。”
“你叫沈落,我叫顧輕延。我們都是孤兒,都有相同的經歷。”
沈落一聽她是孤兒,眉頭又皺著了:“孤兒?”
“嗯,都是一些成年往事了,你父母在你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不過沒關系,有我陪著你。你并不是孤獨的一個人。”
沈落眼里閃過一絲驚愕,和哀傷,原來她是孤兒,父母還去世得那麼的早。
“那我們又是什麼關系?”沈落不解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男人溫和地跟她說:“我們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