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頰滾燙的不像話。
可他偏偏還得裝的不在意,若無其事。
棉簽蘸著酒精,棉簽棒在她額頭的傷口滾來滾去,他不敢下手太重,用了最輕最小的力度。
沈落還是疼的輕嘶。
“不好意思,我在輕點。”言墨塵擰眉,極其認真的給她消毒。
沈落垂著眼皮,并沒看他。
她一心都沉浸在顧輕延不信她,說她臉皮厚,把她丟進警局的事情里,難以脫身。
絕望感,孤獨感,如洪水猛獸,拼命向她襲來。
幾分鐘過后,她聽言墨塵說,好了。
才思緒回籠。
抬眼后,只見言墨塵和她保持了距離,坐在沙發的另一頭,正在擰藥膏的蓋子。
“言先生,今天謝謝你。我給你添麻煩了。”沈落看向他,感激道。
言墨塵擰蓋子的手,頓了下,掀起眼皮,最終視線落在她額頭包扎好的紗布上:“誰干的?”
“啊?”沈落。
見她沒聽懂,話說的更明白了;“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又是一個傷心的話題。
沈落不想提,不想撕開傷疤。
更不想讓言墨塵擔心,她故意裝出無所謂的樣子,扯了下唇角:“都過去了。”
“沈小姐,你身為我言某的朋友,住在我這,我有責任保護你的人身安全。不計較,傳出去,我言墨塵的臉面往哪兒擱?”言墨塵擰眉,眼神陰郁。
沈落沒想到,她受傷,在他嘴里,還扯到他的面子了。
見她沒說話。
言墨塵又問:“你是打算直接跟我說,還是我自己去查?我查,也很方便。”
“我告訴你,你能不為難顧輕延嗎?”沈落半晌,遲疑地開口。
言墨塵氣笑了:“是顧輕延把你打成這樣的?”
“不是。但是和他有關系。
言先生,我想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去找顧輕延麻煩。”
最終,言墨塵還是不情不愿地答應了。
沈落這才把上午的事情,事無巨細的托盤而出。
不聽還沒什麼,越聽,言墨塵越火大:“他眼瞎心盲到這種程度,你還在維護他?”
“是你告訴我,要對喜歡的人有信心的,你忘了?”沈落來了句。
他愣了下,他說這話,是想讓沈落振作起來,沒想到她用來堵他。
沈落幫顧輕延辯解道:“他為了我,頭發都白了。現在還白血病晚期,他是個病人。言先生,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想幫我出頭。可錯不在他身上,不是嗎?是程曉雪的錯啊,他只是被蒙蔽了。不知者無罪。”
言墨塵凝視著她,又是氣她傻,又是心疼她。
他第一次發現,沈落也有伶牙俐齒的這一面,還是為了顧輕延。
一股怒氣,在喉嚨上竄下跳的,他沉默,俯身,拿起身上的西裝外套,想要離開。
沈落急了,忙攔住他的去路;“你答應過我的,不為難他。不會出爾反爾吧?”
“我在你心里,就是那麼言而無信的人?”言墨塵紳士的勾唇。
她擺手:“不是的。”
“好好休息。我出去談個案子。”言墨塵安撫她道。
沈落又警惕地看著他:“你不會是去找顧輕延麻煩吧?”
“不信的話,沈小姐可以跟我一起去。”
他都這麼說了,沈落也不再多疑,讓開了路:“路上注意安全。”
“沈小姐是在關心我?”
“啊?”
言墨塵眸底少了凌厲,多了溫和的笑意,嘴角不自覺的上揚,把西裝外套放在臂彎:“沈小姐一向重色輕友,很少被沈小姐這麼關心。”
被喜歡的人關心,原來是這麼美好。
她只需要一句話,他就能消氣。
從旋轉樓梯上下來。
言墨塵走出莊園,開著一輛瑪莎拉蒂,車子駛出雕花鐵門,他單手握著方向盤,撥通了顧輕延電話。
電話是秒接的。
“在哪兒呢?”言墨塵言簡意賅。
顧輕延聲音醉醺醺的:“在公寓。”
“我來找你。門給我留著。”
十多分鐘后,言墨塵到了顧輕延公寓。
屋子很黑很黑。
沒有開燈。
言墨塵剛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郁的紅酒味。
打開燈,漆黑的屋子變得驟亮。
看到顧輕延穿著濃綠色的睡袍,慵懶地臥在沙發里,他手指勾著高腳酒杯,整個人顯得寂寞,孤獨。
空空如也的紅酒瓶,散落在純色地毯上。
言墨塵看到他這副愜意悠閑的模樣,又想到沈落那個傻子受到的痛苦和傷害,心里壓下的怒氣,又竄了上來,疾步走到顧輕延面前,一把奪過顧輕延手里的高腳酒杯,砸在了地上。
第466章 女人嘛,關了燈都一樣
玻璃杯應聲而隨。
紅酒漬灑在地毯上,開出暗淡的花。
墨綠色睡袍領口,被言墨塵揪起,顧輕延還沒反應過來。
哐——
一拳就打在了他那俊朗而毫無瑕疵的俊臉上。
“顧輕延,你這個畜生!你對得起沈落嗎?你對得起沈落嗎?她被你傷成什麼樣了,你還能在這心安理得地喝酒?”言墨塵暴怒的聲音,砸在了顧輕延身上。
臉頰很疼。
顧輕延指腹擦過唇角,殷紅刺眼。
緩緩抬頭,沖著言墨塵笑了笑。
他是心情不好,醋壇子打翻了,卻又做不了任何事情,才在這里喝悶酒的。
這笑,落在言墨塵眼里,成了挑釁,格外扎眼。
言墨塵一拳又砸在顧輕延鼻梁上。
鼻梁巨疼,鮮血紅燦燦的,從鼻孔流出。
“顧輕延,以前我只是覺得你這人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