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汐上前撩開床帳,就見顧少夫人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神情懨懨。
她見到林云汐,臉上閃過一抹緊張,手里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別怕,我是來給你看病的。”
林云汐聲音輕柔,表明來意。
金玉跟著進來,她對林云汐還保持懷疑態度,但一時找不到更好的大夫,只能將就,就應和的朝蘇蕓點頭。
林云汐兩指搭在蘇蕓脈博上,這脈越把,神情就越發凝重。
“……我們小姐怎麼樣了?”金玉見狀,開口問。
“你先回避,我要給你們家小姐做個檢查。”林云汐說道。
“什麼檢查?奴婢不能看嗎?”金玉的語氣像是防賊。
林云汐冷冷掃金玉一眼,不再說話。
做為醫生,最討厭看病時被人懷疑。
她脫蘇蕓褲子檢查,為的是照顧蘇蕓的面子。
既然金玉,打著為蘇蕓好的主意,不愿意離開,那就隨便好了。
林云汐掀開被子,就準備脫下蘇蕓的褲子。
蘇蕓意識到林云汐的動作,臉上閃過難看,坐起身來,扯住自己的褲子,沖林云汐搖頭。
“我必須要檢查,否則沒有辦法治病。”林云汐語氣嚴肅。
蘇蕓目光跟林云汐對視,慢慢地她就妥協了,側頭對金玉做了個手勢,示意金玉離開。
金玉不放心看了林云汐好幾眼,在蘇蕓的堅持下,轉身去了外間。
時間一點點過去。
林云汐從內間走了出來。
“怎麼樣了,你是不是沒有辦法?若是不行,就不必逞強!”
金玉一出口,還是滿滿的不信任。
林云汐不想搭理金玉,可做為大夫,要有起碼的醫德。
蘇蕓是啞巴,沒有辦法直接溝通,有些話她只能跟金玉說。
“你跟我來,有些話,我要跟你單獨說。”
“有什麼話是不能當著宴王殿下說的?沒有人比宴王殿下更擔心我家小姐。”
金玉站著不愿意動,她在用楚宴曄威脅林云汐。
林云汐突然就笑了。
好在,她是有名無實的宴王妃,否則若是聽到自己夫君,如此擔心別的女子,不知道該是如何心情。
就算是知道楚宴曄對蘇蕓,只是兄妹之情,恐怕心里也不會好受。
她已經提醒過,既然給臉不要臉,那就不怪她了。
林云汐看了看身側擰著眉,明顯也沒有制止意思的楚宴曄,直接明了的開口。
“顧少夫人是由于月子中同房,導致的子宮恢復不當,炎癥,出血。我早有叮囑生產過后,三個月內不得同房。”
“啪!”
有什麼東西被里間的蘇蕓弄到了地上。
金玉瞪了林云汐一眼,就匆匆跑進了里間。
玄蒼有些不好意思的垂著頭,畢竟在場的還有其他婢女,說到同房,這種私密事情,總歸令人害羞。
其他婢女也同樣垂著頭,臉蛋漲得通紅。
楚宴曄的目光睨著林云汐。
林云汐心想,楚宴曄大概是要為自己心愛的姐姐出頭了。
出頭就出頭吧,她不慣著。
禍及主子,要怪就怪蘇蕓御下無方。
楚宴曄給她什麼樣的懲罰,她都能接受。
沒想到,楚宴曄只是幽幽的吐出三個字:“不知羞!”
林云汐愕然,她要知什麼羞,她是大夫,應患者家屬的要求,無須保密的公開患者病情。
蘇蕓情緒被安撫,金玉重新出來。
楚宴曄聲音波瀾不驚的開口:“為何不遵從大夫的醫囑!”
林云汐已經開好藥方,聞言撇了撇嘴,這究竟是誰不知羞。
面對楚宴曄的責問,金玉不敢隱瞞,眼神里帶著埋怨,掃了林云汐一眼,就跪了下去。
“宴王殿下容稟,不是小姐不遵從大夫醫囑,是夫人,夫人催著小姐盡快為顧府誕下男丁。”
“夫人說小姐身為少爺的妻子,要做到妻子的責任,如若不然,就要給少爺納妾。”
“所以,你家小姐就盡數答應了?”楚宴曄冷笑一聲。
金玉點頭,哭訴:“小姐她沒有辦法啊,您知道的,因為小姐曾經走失,又不會說話,夫人一直都對小姐不喜,少爺對小姐也一直不冷不淡,若是少爺身邊納了新人,以后少爺身邊,哪里還會有我們家小姐的位置。”
林云汐聽得直皺眉。
可憐人自有可憐之處。
顧夫人苛待兒媳,月子里強逼兒媳懷孕固然可恥。
但蘇蕓自艾自怨,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別人怎麼可能看得起她。
楚宴曄心里是有火的,但聽到蘇蕓不會說話時,那火就降下去了。
“顧夫人,顧知朝何在?”
楚宴曄道。
“夫人一早就去廟里上香了,少爺這會應該已經當完差,快要回府了。”
顧夫人每次關鍵時候都去上香,她在躲什麼,十分的明顯。
楚宴曄眼里閃過冷芒,他也不嫌里間氣味重,抬腿走了進去。
里間。
蘇蕓這里已經坐起身來,靠坐在床上,聽到聲音側頭,跟楚宴曄的目光對在一起。
“你還想不想繼續跟顧知朝過?”
楚宴曄沒有一句廢話,直接表明心中想法。
蘇蕓為楚宴曄的付出,讓楚宴曄無法丟下蘇蕓不管。
顧夫人這位婆婆為長不慈,如此磋磨還在月子里的兒媳,顧知朝為夫無責,任由自己母親欺負妻子,更是不顧妻子身體同房,顧家堪比狼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