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不承認楚宴曄所說,反而像是受到誣陷,倒打一耙地指責道。
“楚宴曄,你說這些話,可還有一點良心?自從將你從民間找回,你自問惹了多少禍?哪次朕不是輕輕落下,懲戒閣的事情是你自己做得太過分,惹了眾怒,可催時景出來替你,朕又還曾再說過半句?”
這麼聽起來,的確是楚宴曄不像話了,楚帝不僅工于心計,還有一張巧嘴。
林云汐默默地裝傻。
楚宴曄輕輕一笑:“皇兄,懲戒閣所出的每一次任務,本王都留檔,例如劉大人,只是說在早朝的時候站出來否決了你的決定,你就要除去他,例如左尚書,只是跟劉大人走得近,你就容不下他。”
“要不要臣弟,將這些都公布出去,讓滿朝文武,楚國百姓斷斷,究竟是本王該死呢,還是皇兄該死?”
“楚宴曄!”楚帝沒料到楚宴曄一直防備著他,還留存檔案,頓時被激怒。
楚宴曄神色未變:“皇兄,本王知道山上的刺客是你派來的,本王也知道是你暴露了本王懲戒閣閣主的身份,你要本王這條命,本王原本是可以給你的,但是你不該算計催時景。”
“而且本王,最近又覺得,活著還挺有意思的,突然又不想死了。”
“皇兄,本王知道你在害怕什麼,也明白為何你一定想要本王死,但是本王現在把話放到這里,若是本王在意的人,無論是誰再出事,懲戒閣的存檔第二日,就會傳遍整個帝都。”
楚宴曄說完,收回了刀。
林云汐感覺楚宴曄瞥了她一眼,她突然就生出一種這樣的感覺,楚宴曄所說的在意的人里面,也包括自己。
原來楚宴曄之前那麼消極地任由楚帝帶走,又是不想活了。
這些日子,他不是天天躺在床上,怎麼就突然找到,活著的意義了呢。
林云汐覺得奇怪,但是也明白,這個時候八卦去問楚宴曄,腦袋肯定是被門擠了,所以她依舊保持沉默。
楚帝的臉色忽明忽暗,總之不太好。
想象一下,若是自己作為一國之君,掌握著整個國家的生殺大權,回頭卻是被人威脅了,是誰都會憋屈。
楚宴曄還真是霸氣!
林云汐適時地將箭羽令遞到楚帝面前:“皇上,還請用箭羽令抵換,赦催三公子無罪。”
她這樣相當于是給了楚帝一個臺階,楚帝的臉色果然好看一些。
楚帝伸手過來拿,卻被楚宴曄中途攔截。
楚宴曄將箭羽令隨手扔回林云汐懷里,用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著她。
“催時景之事,乃是皇兄錯判,皇兄自會解決,你這破箭羽令自己好好收著。”
林云汐想了想也是,反正楚宴曄把楚帝得罪死了,自己把箭羽令交出去,也不會挽回什麼。
還不如自己好好收著,好歹能抵一條命,很值錢的。
林云汐又把箭羽令揣進了懷里。
楚帝面皮抖了抖。
楚宴曄跟楚帝的談話,以楚宴曄的勝利結束,楚宴曄從容地下了馬車,離開時將林云汐也牽了下來。
他們一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楚宴曄卻是連看都沒有再看一眼,直接拖著林云汐離開,連刑臺上的催時景都沒有再顧及,似乎已經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
等走遠了一些,楚帝的聲音果然幽幽傳來。
“催時景之罪還存在紕漏,打回大理寺重新審理。”
接著刑場那邊響起了一片喧嘩之聲,林云汐知道,事情已經被輕松解決,跟在楚宴曄的身邊,她突然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她抬頭問:“王爺,你既然拿捏著皇上的把柄,為何不早點拿出來,害得我要用箭羽令,東奔西跑。”
楚宴曄眸光淡淡,給了林云汐一個,誰叫你蠢的表情,云淡風輕,能把活人氣死,死人氣活的道。
“你自己站出來說用箭羽令,那種視死如歸的表情,還蠻蠢的,本王就想先看看戲。至于東奔西走?你自己要去的行宮別苑,可有通知過本王?”
說著,還拖著林云汐一路前行的手指用力,在林云汐的手指上捏了捏。
痛感襲來,林云汐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的手還一直被楚宴曄牽著。
林云汐差點就炸了,敢情,她真的是在自作多情!
楚宴曄哪里是個瘋子,他還是腹黑魔鬼。
“行行行,都是我的錯。”
林云汐將自己的手從楚宴曄的手里抽回來,大步往前走去,沒走兩步,被路邊攤子上的小玩意兒吸引。
那是一雙嬰兒的小鞋子,粉粉嫩嫩的,看著就可愛。
讓她情不自禁地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這鞋子面料不好,重在做工新穎,可以買回去給言歡。”楚宴曄站在一側,淡淡地點評。
聽到要給言歡,林云汐瞬間覺得這鞋子不好看了。
她肯定不是吃醋,就是覺得自己給肚子里的孩子置辦雙鞋子,都不能光明正大,感覺郁悶憋屈。
“丑死了,哪里新穎了。”
林云汐將鞋子放回鞋攤上,正好那賣鞋的老板不悅地看過來。
林云汐瞬間感覺不好意思,快步離開。
楚宴曄見林云汐走了,也沒有說再買這鞋,跟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