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想著慢慢培養感情,現在看來是用不著了。不過這樣也好,你不愛我,我死了你就不會那麼難過了!”
“不是的……”蕭辭否認著,嘴唇顫抖著,眼淚越流越兇。
可除了這句不是的,她也再說不出其他。
她是不愛旁猜,接受旁猜只是覺得旁猜對她好,可以試著重新開始。
雖然他們無關愛情,可旁猜是真的對她極好,方才兩次舍命救她,這樣的情誼足夠她以命換還命來償還。
千言萬語匯集成一句話,蕭辭懇求:“你別死……我不許你死……別丟下我一個人……求求你……”
在這荒中,她還是會怕。
她想要重新開始,不想一個人。
“對不起。”旁猜虛弱地吐出兩個字,手指顫抖地替蕭辭抹掉剛剛滾落下來的一滴熱淚。
熱淚剛剛抹去,旁猜的手就無力地垂了下來。
“不要!”
蕭辭嘶聲大喊,一股悲悸孤寂包圍她,同時她心中又升起一股強烈的不甘。
憑什麼?
為什麼?
老天爺總是跟她做對,每次她要想做些什麼的時候,就會奪去她的希望。
她不要讓老天如意,她就是要拼死斗上一斗。
蕭辭這樣想著,強打起精神抹去臉上眼淚,給旁猜診脈。
她發現旁猜情況雖然嚴重,可還有一線生機。
蕭辭再也顧不得其他,費力將旁猜搬進了山洞。
她先用自己帶上山一切可用的藥,打定主意先吊著旁猜的命,等天一亮,再到附近尋找草藥繼續治療。
莫歸山兇名在外,沒有人敢往這座山上來,這座山的藥草資源一直沒有人采摘,非常豐富,她相信一定會找到靈藥。
翌日。
太陽升起,照亮所有陰暗。
已經休息好的催寄懷這時才睜開了一雙深沉如水的眸子,抬眼看去顧天鳴等人都已經收拾好,就等著他醒來出發。
顧天鳴抖了抖身上的包袱,見催寄懷看過來,就呲著個牙,摸了摸新長出來的胡須解釋道:“主子,昨晚山上那叫聲實在激烈,我實在好奇戰況如何?”
催寄懷沒有發表意見。他有將目光投向其他人,發現其他人也是一臉期待的樣子,就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溫聲道:“現在出發!”
“主子,其實等您吃了東西,再走也不來得及!”顧天鳴見催寄懷遷就他們,覺得不好意思,小跑到催寄懷面前。
催寄懷將長劍掛在腰間,背起包袱,看了顧天鳴一眼。他從顧天鳴手里拿了兩個果子啃了一口,一臉不在意:“沒關系,邊走邊吃,滿足你們好奇心要緊。”
都是行軍打仗的人,催寄懷雖出身侯府,身上卻沒有一點侯府貴公子的嬌氣。
對于條件如此惡劣的野外步行,他甚至如魚得水。
這也是手下人都信服信他的根本原因之一。
顧天鳴一聽催寄懷這體恤話,就摸著頭嘿嘿笑了,心中對催寄懷更加敬重。
一路到達蕭辭他們所在的山谷,尋到事發地點,看到沒有處理的滿地野狼尸體就知昨晚戰斗有多慘烈。
“嘖嘖,這對野鴛鴦武功不錯啊,下手也狠,這些野狼尸體的致命傷又干凈又利落。”顧天鳴蹲在地上翻看了幾只野狼的尸體評價。
“沒看到大熊的足跡,這不是最終的戰斗現場!”那斥侯出身的小將軍也翻看了一番說道。
催寄懷沒有翻看尸體,他皺著眉巡視了圈,目光落在一條狼藉的小道上,提步往那走去。
其他人見到催寄懷動作,知是他找到了最終戰斗地點,紛紛跟了上去。
很快催寄懷就順著足跡找到了最后搏斗場。
第二戰斗現場的慘烈程度,一點也不亞于第一現場。
那殘樹斷枝的地面上,幾只狼、兩頭熊的尸體上的血跡還未干,尸體上遍布大小不一的傷口。
顧天鳴雙手叉腰,用腳尖踢了踢腳下大熊的尸體:“哈哈,沒想到昨晚竟是我判斷失誤,死的竟是這些牲畜,這對野鴛鴦真是越加讓我佩服了。我倒是想跟他們見上一面了。順便再交個朋友,一路結伴而行也不錯!”
除了顧天鳴其他人心里也多少生出了這樣的想法,以兩人之力解決了一個數量不小的狼群,再殺掉了兩頭熊,這樣的實力不輸于他們了。
一起同行,往后若是再遇到野獸襲擊,他們這邊的勝算也能多幾分,能減少許多不必要的傷亡。
實力強的人,無論到什麼地方都會受到尊敬,這是永恒不變的真理。
催寄懷望著腳下一大片血跡,以及人重重落地印出來的印痕,抬頭潑了一盆冷水。
“事情怕是沒有像你們說的這樣樂觀,這一男一女應該當是受了小的傷,現在還活不活著都難說!”
在荒山野嶺受了重傷,沒有大夫那就是等死。
即便幸運會點醫術,尋到保命草藥。可現在已經是初秋,夜晚山上氣溫已經快要承受不住,在這山上生存沒有保命的保暖工具根本沒法度過深秋,所以根本沒有時間給他們在山上安心養傷。
再來兩個重傷的人,若是再遇到像昨晚一樣的野獸襲擊,沒有抵抗能力的他們,也就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