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口這里人們出出進進的,不是病人就是病人家屬,還有醫生護士和陪護人員,比較雜亂不是說話的地方。
“他們都在病房里吃呢,我沒吃,著急給你送吃的……”
“到了。”黎欣桐打斷張彥平的話,推門進了病房。
小小的病房里,擠了十多個人。宋明的病床附近,坐了七個大小伙子,一個比一個健壯;另一張病床,也圍了一家人,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都聚在一起哭。
狹小的空間又擠了這麼多人,再加上哭聲,還沒進來就感覺到腦袋開始一跳一跳地疼。
“嫂子來了。”
“快快快,給嫂子騰出一個地方……”
“李長遠,你是餓死鬼投胎啊?別吃了!”
七個大小伙子嘻嘻哈哈站起來,給張彥平和黎欣桐騰出位置。雖然站了起來,但是他們手里拿著的食物可沒放一把,而是端著走到墻邊站著吃。
黎欣桐又開始頭疼:“你們先坐著吃,吃完再說。”
“嫂子,沒事,我們都習慣了。”
“對,有時候出警回來累得手指都抬不起來,一口吞掉一個饅頭就算吃東西。”
“你好歹還吞掉饅頭呢,我經常塞嘴里還沒來得及咬,就累得睡著了。等醒過來,饅頭就找不到,問誰都說沒看見還非說是我給吃了。我都睡著了怎麼吃?再說醒了的時候,餓不餓我還不知道?”
黎欣桐聽著大家又七嘴八舌說起來,按了按太陽穴:“就因為平時沒條件,很辛苦,所以現在能坐著吃干什麼還站著吃?都過來坐著,吃完再說。”
說完她用力推了張彥平一把。
“聽你們嫂子的,坐著吃。”張彥平笑得無害,露出一口大白牙。
“好,聽班長和嫂子的。”羅松帶頭坐回來,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嘻嘻哈哈重新坐回床上。他們吃東西本來就快,不和宋明插諢打科專注吃飯,幾分鐘就都吃完了。
李長遠站起來:“我去廁所,你們呢?”
“我也去,扔垃圾加洗手。”
“等等我……”
頃刻間七個人都跑了出去。
張彥平嘿嘿地對著黎欣桐笑,黎欣桐奶兇奶兇地瞪了他一眼,在病床邊坐下來。她沒著急吃東西,而是詢問宋明的情況:“醫生說了,什麼時候出院嗎?”
“下周。”宋明嘴里還叼著肉包子,被黎欣桐問話急忙三兩口吃掉,然后噎得直梗脖子。
黎欣桐皺眉,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張彥平的肩膀。
張彥平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把滿滿一杯水拿起來,塞給宋明:“喝水。你說你著什麼急,誰會給你搶肉包子,給我我都不吃。”
這是大實話,張彥平在外面從不吃帶餡的食物。
“你嫂子也不吃,她只吃我做的。”
黎欣桐正點著頭,就聽到張彥平下一句話,頓時氣個仰倒。
“不會說話就管好你的嘴。”黎欣桐又瞪了張彥平兩眼,繼續和宋明說話。聊了兩句,宋明感覺到頭頂上兩道過于灼熱的視線再也坐不住,紅著臉喊張彥平:“班長,尿急。”
“懶驢拉磨……”張彥平感覺老婆又開始按太陽穴,急忙扶住宋明下床,“你慢慢吃,我扶他解決人生大事去!”
黎欣桐不想理人,不過出于職業習慣還是忍不住叮囑:“好好扶著,別抻到傷口,注意縫合線別沾染水。”
“知道。”張彥平笑著扶宋明去洗手間。
這幾個人一走,病房少了一大半人,寬敞不少。
安靜倒是沒安靜多少,對床的一家五口還在哭呢。黎欣桐也沒在意,在醫院工作久了,什麼嘈雜的環境都能待。
她看了一眼張彥平買的早餐,八根油條,兩碗豆腐腦。
黎欣桐直接拿過自己的那一份,低頭吃起來。消滅掉一碗豆腐腦和一根油條的時候,張彥平和宋明回來了,后面還跟著一串尾巴。黎欣桐擦了擦自己的嘴,看看時間站起來。
“我先走了,下次來家里玩。”黎欣桐說完就走。
張彥平剛扶著宋明上了一半的床,見人走了松手就追。宋明哎呦了一聲就往床上摔,還好站在一旁的羅松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的腰。人是扶住了沒摔,只是姿勢有點尷尬。
查房的醫生和護士一大串人走進來正好看到,頓時尷尬地不知道該不該進來。
宋明和羅松的臉,頓時爆紅。
張彥平不知道自己惹出來的事,在醫院里不敢跑太快,緊跑慢跑著總算在電梯口追上了黎欣桐。黎欣桐聽到聲音回頭看到張彥平,微微皺眉:“追來干什麼,能和我回家?”
張彥平張了張嘴,隨后無奈地搖搖頭。
“……不想和你吵。你什麼時候放假?”黎欣桐又問。
“下個月就能回家了。”張彥平想了想最近消防局的安排,本來集訓時間不長。但是比賽提前了一個月,導致集訓時間延長,等比賽結束才能放假。
所以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要考核,還要和其他中隊比賽。”
黎欣桐明白了,事情集中到一起,所以集訓時間會比預想的要長。張彥平說下個月回家就顯得時間很模糊了,畢竟1號是下個月,31號也是下個月,兩者之間就差出來30天。
不過這些事也是不可控的,張彥平也得聽從上面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