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睿站在一邊,腰桿挺拔如松,眼窩也有點泛紅。他見張媽媽哭得臉上都是淚水,眼睛都哭腫了,急忙從口袋里翻了又翻沒找到紙巾。黎欣桐見了急忙把包里的紙巾遞給張良睿,張良睿接過來就給張媽媽擦眼淚,但是怎麼擦都擦不完。
他也有點急:“別哭了,再哭下去眼睛疼,頭也疼。你的心臟也不太好,悠著點。”
張媽媽用力揉了揉眼睛,果然覺得心臟有些不太舒服。張良睿見了急忙在張媽媽的口袋里翻出來速效救心丸,喂她吃了十粒,等確定她臉色不再蒼白如紙,呼吸也平復下來這才松了口氣。
黎欣桐也跟著松了口氣,然后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張彥平走了進來,眼圈也是紅紅的。
她湊了過去,緊緊握住了張彥平的手,這才感覺他的手在顫抖。
黎欣桐表示理解。
突然知道當年的真相,而且還怪錯了人,導致父子險些反目成仇,換做是誰都很難保持冷靜。
“走吧,爺爺肯定有很多話想和爸說。”黎欣桐見張爺爺目瞪口呆的樣子,默默地拉著張彥平的手出去,把空間留給張爺爺和張良睿。
他們剛走出去,張媽媽也從病房走了出來,還很貼心地把病房的門關上了。
“媽。”張彥平有些緊張地看著張媽媽。
張媽媽哎了一聲,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這會兒雖然不哭了,但是情緒一時間還難以平復。
“你和爸,這麼多年怎麼就不解釋呢?”張彥平小聲地問。
“還能因為什麼,因為你爸的倔脾氣唄。他不覺得自己有錯,自然不肯認錯,也就不會去解釋。
你爺爺又是火爆的脾氣,干脆直接地換了家里電話,我們又是在兩個城市,這聯系也就斷了。”
“這幾年你爸調回來,我以為終于有機會解釋,結果我和你爸連家門都進不去。”
“我有心和你奶奶解釋,但是你奶什麼都不問,我又不知道從哪里開口,再加上顧忌你爸的自尊心,這誤會也就越來越深了。”張媽媽嘆息,家里的男人都是祖宗,都難伺候。
可苦了她們這些女人。
第64章 冰釋前嫌
張彥平罕見地沉默了。
黎欣桐輕輕怕了拍他的肩膀,還好張彥平的性格不像張爺爺那麼火爆和大男人主義;也不像張良睿那麼倔脾氣,撞了南墻也不回頭;他的性格更像張奶奶一些,現在看來也有張媽媽的影子。
“你們怎麼都在病房外面,你爺爺和你爸呢?”張奶奶拿著收拾好的行李,沒等張彥平去接自己打車過來。結果到了病房,就被詭異的一幕嚇到。
她的眼睛慢慢瞪圓,指了指病房。
“他們倆在一起,那不火星撞地球啊?還是說,在我離開的時間發生什麼事了?”張奶奶擔憂地問。
黎欣桐拉著張奶奶坐下,把行李放在座位旁邊的地上,然后小聲解釋了一下前因后果。張奶奶聽完哦了一聲,似乎并不十分震驚的樣子。
“奶,你早知道了?”黎欣桐好奇地問。
張奶奶搖搖頭,又點點頭:“兒子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他是什麼性子我最了解了。他啊像極了你爺爺,兩個人都是倔脾氣,認準一門不后退。”
“他說不認這個兒子,就真不認了,還不讓我聯系他們,偷著也不行。
”
“有一次我想兒子想狠了,想偷偷坐車去看,被他發現和我吵了一架。他說我如果再偷著聯系兒子,就登報和兒子斷絕父子關系。我真怕他干出這事,只能選擇退讓。”張奶奶長長地嘆息,然后拉住了張媽媽的手,“咱們婆媳倆都是命不好的,遇到的不是火山,就是悶葫蘆。”
“還是欣桐命好,張彥平一點都不像他爺爺和他爸。”張奶奶說著看了黎欣桐一眼。
黎欣桐一下子紅了臉。
張媽媽和張奶奶說著話,仔細問了當年發生的事,聽說了顧偉的事好生感嘆了一番。這邊和樂融融,屋里的兩個人也在死一般的沉默后,又張爺爺打開了沉默。
隨后父子倆在時隔將近二十年后,第一次心平氣和地談話。
“你說,爸和爺爺在說什麼?你說他們能解開心結,冰釋前嫌不?”黎欣桐輕輕勾了勾張彥平的手指。張彥平哦了一聲,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然后抓住她的手。
他輕輕她的無名指上摩挲了幾下后用小手指勾住她的,一下一下地和小貓似的,撩人心弦。
黎欣桐覺得有點癢,想抽出來手指卻被張彥平緊緊握著不松開。
咔嚓一聲,病房的門在這個時候打開了。
黎欣桐霍地一下站起來,就像是上課溜號被班主任抓包的學生一樣。
張彥平也有些緊張地站起來,抬頭就對上了張良睿紅紅的眼睛,旋即不自在地移開目光。張良睿也沒在意兒子對自己的態度,這麼多年每次兩人見面,張彥平都會跟他吵,他越躲張彥平越生氣。
現在難得兒子對自己不是譏諷,嘲笑,已經有很大的進步。
知足常樂。
張良睿的目光移動著,落在張媽媽和張奶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