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淮知道他有話說。
起身跟著他一塊兒出了病房。
兩人來到天臺,阮博承點燃了一根煙,他半倚著墻,吐出煙圈,白霧后的臉讓人看不真切。
“苒苒是為了救你才受傷,她現在只聽你的話,你要對她負責。”
謝清淮神色自若,“我會照顧到她出院恢復健康為止。”
“謝清淮,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阮博承驟然加重了語氣:“你跟苒苒從小一起長大,你們分分合合這麼多年,我也希望你們有個好結果。”
“你們家盡快準備好提婚事宜,最好明年開春就把婚禮辦了。”
阮博承聲音低沉,每一個字都帶著十足的命令。
妹妹自從醒來,情緒極其不穩定,唯獨十分依賴謝清淮。
從小到大,無論妹妹要什麼,他都會用盡一切辦法幫她得到。
包括男人。
謝清淮眼前浮起那張美艷動人的臉,嗓子微微發干,“我們已經分手了,我不可能會娶她。”
他驚訝于阮昭苒為了他居然愿意放棄自己的性命。
可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曾經他強求過,因此失去了一直陪伴在自己身側的人。
他清楚地明白,他現在想娶的人只有沈矜,他不想再拿婚姻當兒戲。
“我跟阮阮,會一直是朋友。”
阮博承神色驟然變冷,他扔了手里的煙,用腳摁滅,而后一拳打在了謝清淮臉上。
“苒苒為了救你連命都不要了,你居然說你們只是朋友,謝清淮,人都是要講良心的,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
謝清淮沒有回手,硬生生接下了阮博承的兩拳。
阮博承走后,拿出手機找到沈矜的電話撥了出去。
這邊沈矜正坐在副駕駛,聽陳槿之說她姑姑一家的情況。
陳槿之姑姑嫁給了蘇城有名的豪門小兒子,因為有大兒子兜底,陳槿之的姑父對經商并不感興趣。
十幾年前因為陳槿之的姑姑陳萱容想去國外進修學習,姑父便帶著女兒,陪著一塊兒去了。
后來一家四口都十分喜歡當地風土人情,便在那邊定居。
這次回國是因為陳槿之的表妹要回國念大學,夫妻二人也很多年沒回來,便跟著一塊兒回來了。
沈矜正想問他們喜好時,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打斷了她滿肚子的話。
看著來電顯示,她下意識就想掛斷。
只是對方畢竟是甲方,響了好一會兒后她還是按下接聽。
“你怎麼出院了?”
謝清淮聲音不大,但逼仄的車廂內卻清晰可聞,駕駛座的陳槿之側目,眉尾挑了下。
“老婆,是誰啊。”
“咳咳咳!”
沈矜因為陳槿之的稱呼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她險些被口水嗆到。
這個稱呼透過聽筒傳進謝清淮耳朵里,這讓他本就不太美妙的心情更是蒙上一層陰霾。
“陳槿之把你接走了?”謝清淮清潤的聲音有些沙啞,又夾著些不耐,“他怎麼這麼閑?盛林要破產了?”
“謝總,請問您打電話是有工作上的事要說嗎?”
沈矜停頓了一下,“若是沒有,我就掛了。”
“夏夏,別掛!”
謝清淮著急忙慌叫住沈矜的名字。
他很累。
想聽一下她的聲音。
“開擴音。”陳槿之沖沈矜挑了下眉,沈矜雖不明白他想做什麼,但還是照做了。
“你不在醫院陪著阮昭苒打我老婆電話做什麼呢?我看你真是閑得慌,沒事回去看看瀚海最近的生意。
”
“別在醫院呆幾天,回去發現公司沒了。”
謝清淮表情忽地變得嚴肅起來。
這幾天他一直在醫院,的確沒有心思去管集團的事。
“什麼意思?”
“這你就要問問你未來妻子的好哥哥了。”
“我沒有要跟苒苒結婚。”
陳槿之拖長腔調懶懶“哦”了一聲,“你這兩天在忙,應該不知道我跟夏夏領證結婚了吧,禮金記得準備好,請柬我到時候親自給你送去。”
謝清淮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回神。
什麼叫他跟沈矜結婚了?
耳邊傳來嘟嘟嘟電話被掛斷的聲音,謝清淮猛地將手機放到眼前,瘋了一樣點開陳槿之的朋友圈。
他手指微顫斷開那張圖。
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
沈矜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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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是說阮家在對付瀚海嗎?”沈矜捏著手機,試探道。
瀚海是他們大客戶。
尤其項目跟她的獎金掛鉤!
陳槿之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眼底的笑容早已散去,車子“呲”的一聲在路邊停下。
安全帶塔扣聲音在寂靜的車內響起,沈矜還未反應過來,駕駛座的人已經壓了過來,堵住了她微張的紅唇。
這個吻來勢洶洶,沈矜完全摸不著頭腦。
她還要回公司上班,可陳槿之親的這麼用力,她感覺自己的嘴很快就要腫起來了。
沈矜虛虛推了一把陳槿之的腰,想讓他清醒一點。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把車停在路邊就親她,要是被別人看到多尷尬。
沈矜的拒絕讓陳槿之扣住她的后頸再次加深了這個吻。
一種名為極度的情緒在體內瘋狂滋生。
討厭她為其他男人費心。
尤其這個人是她喜歡了六年,甚至現在還喜歡的前任。
陳槿之開始后悔自己當初的所思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