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冗長,劇情無聊,衛以洲叫著顧孟林回房打游戲,留衛以染一個在客廳發呆。
男人洗澡不講究,速度快,三下五除二就出來了。
洗完澡出來,進了客廳,電影恰好演到高潮。
一個熱情奔放的金發女郎,正纏在一具緊實的男性軀體上律動,電影遮蔽有方,該露的露,不該露的都在鏡頭下。
女人嬌媚一聲喘,繃在臀部的丁字褲被撕開,男人罵了句,聲音緊澀,可仍未把凳子上的人從神游中拉回。
顧孟生沒管,瞟了眼電影里纏綿入骨的男女,進了里頭,靠在床上闔眼休息,肩頭肌肉略有些酸,他躺枕著手臂緩解。
外頭聲音異常刺耳。
顧孟生心燥難安,走出去,倚在門框,屈指在電視機頂上敲了聲,聲音清脆。
衛以染方才回神,“怎麼了?”
“要看把聲音調小點。”他交代,朝電視畫面揚了揚頭。
衛以染呆滯一秒,轉眼掃到電視機畫面,眼神定格,渾身燙透了,腳底發麻,根本無力支撐她站起來。
顧孟生走過去,從桌子上拾起遙控,降低了音量。
椅子上人沒動靜,臉紅的嚇人。
顧孟生準備放下遙控,看出她渾身不適,便說:“我換個臺?”
衛以染點頭,但身子僵硬已有緩解。
節目剛切換到動畫片欄目,她腳下一躍,踩了風火輪似的溜走了。
砰的一聲,房間門關上了。
顧孟生把臺調回去,舒坦地靠在椅子上。適才的色情畫面結束,槍炮聲取代了一切。他暗罵了句,只好繼續看。
暴雨并未按照預告發展,十一點多的時候,雨聲如同爆炸般響起,院子里的積水嘩啦嘩啦擠入下水道,呈漩渦狀往下流。
擾了一晚上,凌晨四點多暴雨方才漸小,屋子里的人這會兒睡的正酣。
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響起來,顧孟生被驚醒,套上背心褲子起身去查看。
顧媽媽和顧爸爸聞聲也起來了,穿著衣服往外走。
劉子成穿著雨衣過來,神情焦灼,語氣急促,說:“阿生,陳叔那里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顧爸爸上來問,隨之焦灼。
劉子成急促說:“賀年叔,靜姨,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陳叔掉進他家后院那個蓄水井了——”劉子成擰著眉,喘息急重,“陳經說給阿生打電話打不通,急哭了,我叫曉豐他們幾個先過去了,這不來叫阿生。”
“手機估計沒電了。”顧孟生擰著眉,從大門后掛鉤扯下雨披,交代:“路上邊走邊說。”
顧孟林這會剛出來,掃見門口急促消失的身影,問:“這麼早叫我哥去干嘛?出事了?”
衛以洲跟著出來,睡眼惺忪,踏著拖鞋,渾身懶散。
顧爸爸嘆了口氣:“說是老陳掉進蓄水井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顧孟林瞬間清醒,問:“人手夠嗎?要不我也去看看?”
“你哥和子成他們幾個都去了,你想去也過去吧,能幫襯就幫襯著點,老陳家就他和他閨女,小經一個女孩子估計也幫不上什麼忙~”
顧孟林應聲,折回房間換衣服。
衛以洲也跟著換衣服,熱心跟著去幫忙。
衛以染出來的時候,兩人正準備走,傘也沒拿,匆匆忙忙就跑了。
顧媽媽從棚房拿著兩把傘出來,到門口時,人已經沒影了。
顧爸爸說:“我去送吧,順便看看情況怎麼樣了~”
說話間要走,衛以染裹著衣服上來,自告奮勇:“顧爸爸,顧媽媽,讓我去吧,我認識路。
”
顧爸爸整裝待發,結果傘被衛以染搶了去,往外跑,邊回頭喊:“我知道路,您放心。”
她穿睡裙,拖鞋,走不快,到的時候形勢危急。
后院圍了四個男人,劉子成和顧曉豐打頭,其余兩個在后,一人胳膊上纏著一截粗麻繩,正費力往上拽繩子。
陳經在一邊站著,眼睛微腫,紅了一圈,抻緊脖子往井里看,夾著哭腔喊:“爸,你小心。”
老陳摔斷了胳膊,使不上勁兒,只能硬靠人力往上拉。
衛以染走上去,把傘給了顧孟林,跟在一邊看,一圈幾個干著急,也沒法搭手。
劉子成額前青筋暴起,胳膊被麻繩勒破了皮,喊著節奏帶動身后人使勁,喊一聲,男人們一陣吭哧,麻繩順著井沿往上挪了一小截。
大約幾分鐘,劉子成往井里喊了句:“阿生,怎麼樣了?”
“還差點兒。”顧孟生的聲音從井下傳出,被折射放大,曠然粗澀。
劉子成喊著身后,幾個男人齊力打好配合,幾分鐘后,老陳的腦袋從井口露出。
井邊一圈都舒了口氣,陳經破涕而笑,衛以染也跟著松了口氣。
劉子成和顧曉豐沒松手,等身后兩個拉繩子的騰出手上去幫忙,把老陳拉了出來,解開他腰間的繩子,才敢放松。
好在井里水放干了,可老陳右腿和胳膊異常扭曲,沒法動,身上也蹭了些皮外傷,好在性命無憂。
陳經上去把人抱著,哭喊埋怨起老陳:“爸,不是說了不讓您做這些了,您為什麼就是不聽?您要是出事了我怎麼辦?”幫老陳撣了撣身上的泥。
老陳到底是上了年紀的人,沒怕,臉上反而掛著笑,幫女兒擦了擦眼淚,連連念叨著:“沒事,爸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