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孟生沒答,反倒叮囑:“好好睡一覺吧,路上沒少折騰。”
沒有暴雨騷擾的塘坪天氣格外舒朗。
衛以染吃過早飯就去了老陳家找小瑜。
在塘坪呆了這段時間,早就熟門熟路,也不再纏著衛以洲和顧孟林了。
顧孟生給修路的地方送水泥,順道捎她一段,兩人在岔路口分手。
衛以染偷偷繞進老陳家,本想嚇唬小瑜,給她個驚喜,誰知自己沒嚇著小瑜,卻被小瑜嚇著了。
小瑜在屋頂幫忙,她到的時候竄進房里,里面空空蕩蕩。
老陳從醫院回來了,腿上石膏已經拆了,胳膊上還墜著石膏,看見她,先是一驚,后又立馬笑起來,問:“染染,我聽小瑜說你不是回家了嗎?沒回去?”
“沒有,陳大伯~”
“小洲昨天來還說你家里有什麼急事,你著急回去呢~”
“你別聽我哥胡說,什麼事都沒有~”
老陳“哦”了聲,樂呵道:“那生子跟你一起回來的?我聽子成幾個說他進城買東西,也回來了?”
衛以染點頭。
陳經聞聲出來,看見她第一眼也是震驚,但很快恢復,沒多問什麼,可看她的眼里總有種與眾不同的情緒在,說不出是什麼,卻讓人很不舒服。
衛以染躲開陳經的眼神,問老陳:“大伯,小瑜人呢?怎麼沒看見她~”
小瑜這時候從房頂探頭下來,看見衛以染,眼光閃動,大驚:“染染姐姐!是你!”
“你在上面干什麼?”衛以染仰頭喊,拿手放在額上遮蓋陽光,笑的明媚。
“我在幫忙,你要上來嗎?”
“好,我這就來。”
老陳熱心指著旁邊的梯子,說:“從那兒上去~”
衛以染一看是梯子有些退縮,從小她就畏高,更別說爬這麼高的梯子了。
可小瑜在上面催:“染染姐姐,你上來了嗎?”
衛以染捏著拳頭走到梯子下面,抬腳上了兩節,膽怯作祟,又下來。
老陳在一旁瞧見了,說:“害怕就別上去了——”沖上面喊:“小瑜,你下來——”
“我才不怕,你別下來,小瑜,我上去!”衛以染打斷老陳。
小瑜聞聲,拋了一句:“好~”
陳經在一邊看熱鬧,不冷不熱來了句:“小瑜沒你那麼嬌生慣養,肯定不怕,你別上去了,別到時候掉下來,我們可擔待不起~”
衛以染也不受這份氣,回:“掉下來算我自己的,賴不到你們頭上。”
暗暗給自己打氣,嘴里念叨著“沒什麼”,心里還是怕的,可大話都說出去了,不上也得上了,只能硬著頭皮。
陳經見她顫顫巍巍登上梯子,動作也笨拙,不想幫忙,可又怕真出事,上去幫忙扶著梯子,叮囑:“你小心點!”
語氣雖不友好,可衛以染還是道了謝。
好在梯子不算太高,克服心理障礙很快爬上去了。
小瑜在上面接人,拉著衛以染上來,高興地拍手轉圈。
“你在上面干什麼?”衛以染問。
小瑜答:“我在幫忙干活呀~”
她拿著竹編小籮筐,里頭放了許多磚頭瓦礫,從一頭往另一頭運,再由繩索送下去,說是幫忙,其實跟玩差不多。
“你看你,弄的臟兮兮的~”說完幫小瑜撣凈身上沾染的灰塵。
小瑜見衛以染上來,也不幫忙運瓦塊了,撲騰著兩顆大眼珠子,問:“染染姐姐,你家里不是有很大的事嗎?你怎麼又回來了?”
衛以染捏著小瑜的鼻子,故作嬌態:“沒辦法,天大的事也沒有小瑜大呀~”
小瑜哭戚戚:“小瑜也想你,染染姐姐,你走了之后我哭了一晚上,陳經姐姐都生我氣了~”
“她干嘛生你氣?”
“她說,她走的時候小瑜沒哭,染染姐姐走的時候小瑜竟然哭,她吃醋了~”小瑜一板一眼,一副認真小模樣兒,繼續說:“其實,陳經姐姐走的時候小瑜也哭了,但小瑜怕陳經姐姐傷心,是一個人藏起來偷偷哭的~”
“你個小鬼頭~”
小瑜樂呵呵咧著嘴。
第19章 19
衛以染把小瑜拉到一邊,偷偷摸摸問:“小瑜,你知道陳經和顧孟生的事嗎?”
小瑜點頭,疑惑:“染染姐姐,怎麼了?”
衛以染警告:“我接下來問你的問題呢,你要保證不許告訴任何人,我再說,行不?”
小瑜伸出手指,擰著眉,說:“不信咱們拉勾,誰說誰變小狗~”
“拉勾就算了,我信你。”拽著小瑜的辮子,低聲問:“他們是不是分手了?”
“什麼是分手?”
“就是分手呀,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感情問題,知道嗎?”
小瑜搖頭。
“怎麼跟你說呢~”衛以染思來想去,靈光一現,說:“就是鬧掰,鬧掰懂嗎?”
“哦~”小瑜明白了,問:“是不是像我和小虎那樣,他不跟我玩了,就叫鬧掰?”
“對對對~”
小瑜擰眉想了片刻,說:“他們就是鬧掰了,但是——”眼珠子滴溜一轉,趴到衛以染耳邊,虛音:“陳大伯不知道。”
“那你怎麼知道的?”
“我聽見他們說話,那年陳經姐姐回來,她跟阿生叔說,以后不會在一起了,我聽不懂,但是阿生叔當時很生氣,他們吵得很厲害,陳經姐姐哭了,阿生叔眼睛也紅紅的~”
“怪不得~”衛以染捏著下巴若有所思。
“怎麼了,染染姐姐?你干嘛突然問阿生叔的事?”
“沒什麼沒什麼~”衛以染拽著小瑜的兩條辮子,左扭右晃,叮囑:“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亂打聽,知道嗎?”
小瑜“哦”了聲,嘀咕:染染姐姐也亂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