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沒關系。”
“哦?”衛子山呵呵笑了幾聲,才說:“現在?那就是以前有關系?”
“有。”他老實交代,“今天之前,算是——朋友。”
“朋友?”衛子山往后瞧了眼,身后跟的男人給他遞上來一副拳擊手套,伺候他戴上,期間目光掃過來,“只是朋友,就敢搞大她肚子?”
顧孟生眉頭不覺挑了下,驚訝溢出。
沒等他搞清楚狀況,衛子山一拳招呼過來,力道不小,他的臉微微發熱,胳膊卻始終被鉗住無法動彈。
緊接著第二拳,第三拳……
顧孟生沒躲,幾下而已,他也犯不著躲,拳拳受著,嘴角出了點血,衛子山才罷手,脫了手套扔給后面。
后面跟的人收走手套,湊上去低語:“老板,您累了還是我們來吧。”
衛子山沒答,只眨下眼,幾個人上去動手。
顧孟生沒打算還手。
可衛子山那幾拳跟職業打手到底沒法比,三雙拳頭連環招呼,避開臉,招招往他痛處打,哪兒疼打哪兒,不多久人就垮了,跪在地上,連連咳出幾口血水。
衛子山叫停,這才算完。
“今兒算是我們第一次見面,這個見面禮還算到位吧?”
話畢,示意手下放開顧孟生。
顧孟生起來松松肩膀,反笑:“之前您跟蹤我三次,加上這次,應該算是第四次了。”
衛子山“喲”了聲,“記性還不算太差。”抬眼眸光就冷了,“既然知道衛以染是我閨女,還敢跟她亂搞?”
“怎麼算亂搞?”顧孟生笑了笑,“她有沒有懷孕,您到醫院查查,再下定論。”
衛子山怔愣住,“你是說?”
“我沒碰過她。”顧孟生坦白,想了想,又砸嘴:“抱過,但其他沒有。“
說完掏鑰匙,顫悠悠走過去開門,邀衛子山進去:“衛叔不嫌寒酸的話,我們進去談?”
衛子山嘆口氣,大致清楚事情原委,臉上有些掛不住,跟進去坐在沙發上,可怎麼坐都不得勁兒,索性翹起腿,身體舒服攤著。
顧孟生沏了杯茶奉上,“您請——這幾個兄弟就不招呼了。”
衛子山眼神微滯,倒沒料到他會如此。來之前還琢磨著要是個窩囊貨,直接卸條胳膊,給個教訓就是了,可沒成想眼前的男人出乎意料的冷靜。
衛子山笑起來,“算條漢子。”
“您應該相信她的眼光。”顧孟生也笑了,坐在側位,“開玩笑。”
衛子山生硬扯扯嘴,“廢話不多說,你跟我女兒那點事,我心里一清二楚,以前你們怎麼亂來,我管不著,可今后你要是再纏著她,今天這事就只是個開頭,你最好考慮清楚。”
“這是威脅我嗎?”顧孟生面色平靜,帶點笑意。
“威脅?”衛子山輕蔑一聲,“你還不夠格。”
顧孟生手指顫了顫,苦澀笑著。
衛子山直言:“算是給你指條明路,想在這地方混出點名堂,怎麼做,你心里應該有譜,你是個聰明人,話說到這份上,你該知道什麼意思,總而言之,嘉文那孩子脾氣好,可我衛子山不是好惹的,我女婿受了委屈,我替他出面,不算不合規矩吧?”
顧孟生“嗯”了句,嘴角抽搐幾下,被他那句“女婿”刺進心坎,難受的緊。
衛子山起身,往地上撂了張名片,“撇開你跟我女兒這層關系,你這性子倒是挺對我胃口,你要是規規矩矩聽話,不再跟她有來往,建材這行,我老衛還是有點人脈的,給你鋪條路不難。”
顧孟生起身相送,等人撤走,返回屋里,這才撿起地上那張刺眼的名片,撣撣上面的灰塞進褲兜,滿腦子縈繞的都是衛子山臨走前那句“我女婿”。
卷簾門外掃進來一陣風,顧孟生只覺渾身發冷,走進最里面臥室坐在床上,酒瓶撂在地上,他拎了瓶打開,灌了一口,辛辣刺激,燒的喉嚨難受。
明天公司一大堆事等著,他沒資格醉,也不是年輕那會兒,要靠買醉來墮落。
顧孟林的電話這時候打過來,他正考慮接不接,一不留神手碰上去,那頭聲音刺耳:“哥,你沒事吧?我聽齊彥哥說你最近總是魂不守舍的,怎麼了?”
“跟你無關的事別瞎打聽,管好你自己。”
他刻意偽裝著,聲音聽起來平淡如常,顧孟林那頭沒多想,松口氣,笑道:“你之前不是提議讓小洲去濱城參加建筑設計比賽嗎?他入圍了。”
那頭語氣輕快,顧孟生也跟著笑笑:“那就好。”
“他現在勁頭別提多足了,這不正為決賽做準備呢!”
顧孟生短促“嗯”了聲。
顧孟林再次察覺異常,追問:“你真沒事吧?怎麼聽著聲音這麼累呢?有事跟我說說?”
他攢攢中氣:“能有什麼事?”
那頭再度松口:“沒事就好,咱爸前兩天還給我打電話了,問我你怎麼樣了,回了港城也不給家里去個電話。”
“打了也沒什麼可說的。”
“隨便你吧,我管不了,總之你沒事就行,有事別忘了還有你弟弟我呢,還有小洲,我們都在。”
顧孟生:“知道了,忙你的吧,別操我的心。”
“我和小洲明天去找你,咱們一起吃個飯?”說罷即刻補充一句:“我把染染也叫來,好消息要大家一起分享!”
“這幾天公司忙,我抽不時間,等忙過這段時間吧。”
那頭沉默一會兒,失望道:“好吧——那只好我倆先慶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