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別老夸我,我會驕傲的。”她得意仰著臉笑。
顧孟生反倒正經:“不是濫夸,你問問齊彥,問問楊舒,要不是家里錢催得緊,誰愿意一天拴著腦袋就知道干?楊舒家里困難點,跟杉林叔有點交情,人是他交代的,這幾年杉林叔幫我不少,我也不好推,況且楊舒確實挺能干,是個得力幫手。”
“不是說我的事嗎?怎麼又繞到楊舒身上了?”
“怕我的小騷兔心眼小,放不下,不行?”
“你再說我是小那個兔——我就生氣了。”攮個拳頭過去,反被顧孟生握在手里,“說正經的,跟你解釋一下,心里別留隱患,什麼都沒有,我現在心里就裝著你一個。”
衛以染聽的美滋滋的。
從前只覺得情話得從那些西裝革履的男人口中說出來,還得有鮮花美酒陪襯,小資情調到位,才配得上。可如今,那些話從他嘴里出來,沒多少濃情蜜意,樸實無華,可就是深深扎進她心里,說不出的安穩。
顧孟生繼續:“所以,你的事我得管。”
“怎麼管?”
“選個專業,把書念完,行嗎?”
“去哪里念啊?我都退學了。”
“這事你別操心,你選專業就行,要是不知道怎麼選,我給你個建議,你聽聽,當個參考?”
衛以染乖巧點頭,“你說。”
“你哥現在往這條路上走算是定了,這幾年事兒經了不少,我看他心倒挺堅定,你爸雖說不管,但好歹是自己兒子,以后總要解決這事,他也總得接受,總歸,他生氣的根源,有一層你得清楚。”
“什麼呀?”
“還真是個沒良心的小畜生?”顧孟生笑,騰出手在她額上輕輕彈了下,“你爸媽辛苦一輩子攢的基業,要是沒人繼承怎麼辦,你就沒想過?”
“想過,可是——”
“以前有你哥,他不擔心,后來你哥走了,才一門心思想管著你,想找個知根知底的女婿,應該也有這層意思。”
“你怎麼知道?”
“我也是做生意的,公司從小養到大,跟自己半個孩子差不多,都是心血,舍不下的。”
衛以染點頭,“所以呢?你希望我干什麼?”
“替你爸想想,既然不知道干什麼,就往這條路上走,好歹有人給你兜底。”
“你想讓我讀經濟啊?”
“具體我不太懂,但大概是這麼個方向,公司總要有個自己人管,以后你爸在背后指點江山,也放心。”
“我能干嗎?我爸爸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些。”
“那是心疼你。”顧孟生溫柔笑著,“做生意可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勞心勞力的,他是過來人,不想你受苦,但如今到這一步,你可以考慮考慮這條路。”
“其實如果他說了,我也會去做,但是他從來不問我的意思。”衛以染委屈著,“我之前念哲學,也是他選的,他說女孩子只要有文化就行——有點想他了。”
斂下頭,鼻子發酸,“以前我只要一晚上不回去,他就派人抓我,可這回都這麼久了他都不找我,肯定是生我氣了。”
顧孟生蹭蹭她眼角的淚,哄:“這事我沒考慮周全,等他冷靜一段,我帶你回去。”
“他會打死你的,你不怕?”
“打死我我也得見。”顧孟生又蹭蹭她臉蛋,“這事你就別操心了,一門心思想你的事就行,要是決定念了,我找找人通通路子,你踏實去,有什麼我擔著。”
衛以染心里感動,眼睛微微泛酸。
顧孟生又說:“我現在手上能動的錢不多,你以前過的那日子,暫時讓你過不上,但我盡力,等公司擴建了,錢到手,送你出國念也行。
”
聽到顧孟生這番話,她的心一下子就定了,伸手兜住他的頸,在他嘴上蹭了下,“顧孟生,跟我在一起,你會很辛苦吧?”
顧孟生溫柔一笑,心里幸福的緊,可卻逗她:“晚上忍的確實有點辛苦。”
衛以染捶他一拳,“今天務必再買一個被子,以后我們還是分開睡,我這幾天都沒睡好。”
下了班,兩人結伴往五金市場走,在附近超市買了點日常用品,等回去天暗下來,五金市場荒冷一片,可兩人心都是熱的。
招牌亮著,門口停著衛子山那輛奔馳,修長锃亮,周圍幾個人守著。
顧孟生先看見,心里沒怕,想著遲早要面對。
衛以染有點慌,手心立馬發汗,下意識想躲,定腳不再往前走。
車里,衛子山也看見人,兩人親熱摟著,看的他氣不打一出來,從車上下來,臉色陰沉難看。
顧孟生捏著衛以染那只發汗的手,穩住她:“我跟你爸爸談,你別怕。”
走近,三人見面,衛以染先叫了句:“爸爸。”
衛子山哼一聲,“還知道你有個爸爸?”
衛以染立馬沉默,不敢再多言。
顧孟生笑笑,叫句:“衛叔。”
衛子山冷眼過去,說:“看來上次我跟你說的話你壓根沒放在心上?”
顧孟生也笑,“衛叔,今天要說的話不少,要不進去談?”
衛子山不吭聲,眼神陰厲。
衛以染有些怕,上去拉著父親,“爸爸,我們進去再說,外面冷。”
衛子山看女兒毫發無損,心也松了點,妥協跟進去。
顧孟生給泡了杯茶,陪坐在側。
衛子山環視一周,最后往里掃了眼,一張床,不算大,兩人這些天怎麼睡的,他心里門清。
顧孟生清楚他的意思,推著旁邊小人,“染染,你去里面歇會兒,我跟衛叔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