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衛以染笑起來,又打聽:“那你結婚了嗎?”
“沒有。”
“有女朋友嗎?”
“還沒有。”
“那喜歡的人呢?”
“有。”蘇翊明嘿嘿一笑,“但不好成。”
衛以染來了興趣,湊上去:“為什麼不好成?”
蘇翊明老實道:“她是大學生,我沒文化,怕她看不上。”
“你問過了?”
“沒問,估計不行,不耽誤她了。”
末了,他的聲音夾帶點落寞,出于尊重,衛以染沒再繼續。
到公司,楊舒正用顧孟生辦公室的電腦,電話開免提,那邊來了句:“弄好發給齊彥。”
“知道了,生哥。”
電話掛斷,衛以染正好進來,蘇翊明緊跟。
楊舒見人,禮貌招呼聲。
衛以染點頭,到沙發上坐。
臨出門前,楊舒多嘴問句:“嫂子,你知道佳成建材這個公司嗎?”
“不知道,怎麼了?”
楊舒笑笑:“沒什麼——我記得嫂子家里是做國際貿易的?”
“對,但不全是,保利名下控股很多家分公司,但大多在國外,具體我不了解,不過應該沒有建材相關的。”
“隨便問問。”楊舒微笑,“我先出去,生哥有事交代我做。”
衛以染點頭。
蘇翊明跟在楊舒屁股后面問:“什麼事?”
“生哥讓我看看公司賬上能動的錢有多少,有用。”神秘兮兮。
蘇翊明跟屁蟲似的黏著:“我能幫忙嗎?”
楊舒掃他一眼,“會計的事你不說不會嗎?”
“我這不跟著你學學嘛~”蘇翊明撓撓頭,憨實笑笑。
衛以染看出點貓膩,透過玻璃門看兩人互動,聽楊舒說:“誒,這次你還真能幫上,生哥讓我訂一批機器,性能你應該能給個參考。”
蘇翊明咧開嘴嘿嘿直笑。
晚飯在公司食堂隨便吃了點,衛以染也沒什麼胃口,于是回了新房那邊。
樓盤開發商是恒通,隨處可見熟悉標識。
到地方,她換上衣服,簡單沖個澡出來,外頭天色早已黯然,霓虹初上。
手機還是沒有顧孟生的消息,于是她主動打電話過去。
第一通電話被掛斷,大概半小時之后打來:“染染,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回到家,給你說一聲,想你了。”衛以染抿著嘴,站在窗邊,手指在玻璃窗上描摹,落筆成型皆是“顧孟生”三個字。
那邊輕笑,“再等幾天,這邊談成我就回去。”
“嗯。”
那邊寂靜會兒,方說:“染染,一個人孤單的話,回家里住幾天吧。”
衛以染心中警惕,立馬反駁句:“不要,我們說好的——”
“別多想,就是看你這麼久沒回去,你爸媽也會想你。”
回去了,能不能出來不好說,想到這兒,心忽高忽低,于是扯句謊:“我給他們打過電話了。”
“嗯,那隨你。”
衛以染岔開話題:“顧孟生,今天你兄弟跟我說話了,你知道嗎?”
那邊靜了。
她繼續:“蘇翊明,這個人好怪,名字聽起來溫溫柔柔的,結果看著那麼大一塊,可性格又那麼靦腆。”
“然后呢,他跟你說什麼了?”
“倒也沒說什麼,只是前幾天來接我,光打個招呼,今天我們倆卻聊了很多。”她得意,又叫喚:“喂,他喜歡楊舒,你知道嗎?”
“知道。”
“可是他又不敢追,好笨啊!”
那邊冷吭了聲,“你不笨?”
衛以染沒聽出酸味,繼續拉扯:“他跟我說話的時候,讓我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會兒,你給我的印象也是那樣,大塊頭一個,冷冰冰,兇神惡煞的。”補刀一句:“不過人家比你面善。”
顧孟生隨意應付著,不久換了話題,兩人又閑聊了半個多鐘頭才依依不舍的掛。
結果第二天,來接衛以染下課的就換成楊舒了。
濱城那邊,顧孟生起初安排齊彥過去只是談合作,謝杉林從中牽線搭橋,還算順利,談成尚景地產的項目,飯局上經引薦,又結識幾個同行,談及建材行業前景,加之港城建材市場近年來幾近飽和,于是有意向在濱城建廠,公司項目往半成品和涂料方向拓展,因此預定歸期并沒按時回來。
衛以染考試時間臨近,課程結束后,一般白天會去公司復習,晚上回新房那邊。
忙完訂購設備的事,楊舒請了幾天假,聽說妹妹來港城上大學了,她要陪幾天,因此衛以染晚上回去又是蘇翊明送。
到小區門口,蘇翊明常規那句:“嫂子,再見。”
衛以染回頭笑笑:“你路上小心。”
簡單道別結束,衛以染進了小區。
雖不算早,但因天色陰沉,醞釀大雨似的,風中沒了往日的清透舒爽,心中不免沉悶,當然,也有幾分思念成分作祟。
衛以染抱著書上進了電梯,叮鈴叮鈴,一晃神間,電梯門開啟,她一時分神,身體輕晃了下,眼皮隨之跳動頃刻。
一瞬的慌張后,走出電梯。
因獨門獨戶,電梯出來就是大門。
關門之際,電梯再次叮鈴一聲,走廊聲控燈亮起,大門上鮮紅流狀物刺進眼球,刺鼻氣味隨之襲來。
欠債還錢。
赫然醒目四個大字,像是鮮血刷成的。
衛以染頭皮一麻,腿軟跌在地上,厚重的復習資料滑落倒地,廊燈亮起,可怖場景再現,瞬間三魂失了兩魄,額上刺密一層汗。
聲控燈再次暗滅,走廊漆黑,借淡淡月亮,衛以染哆哆嗦嗦掏出手機,撥了顧孟生的電話過去。
嘟嘟幾聲,轉接留言信箱。
這幾天他更忙了,晚上因有飯局應酬,兩人打電話皆是草草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