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山沒過多理會,眼神瞟到女兒身上,神色松懈下來,“染染。”
衛以染看見父親,眼淚瞬間噴涌而來,委屈叫了句“爸爸”,往他懷里撲。
衛子山抱著人,心疼的紅了眼,給女兒理理頭發,又整整衣服,“沒事了啊,不怕,走,爸爸帶你先回家。”
衛以染搖搖頭,甩出淚花,“我想先去找生哥。”
“我讓老鐘去了,你先跟爸爸回去。”
“我不要,你現在給鐘叔打電話,我要知道生哥怎麼樣了。”
衛子山不由皺起眉,“先上車再說。”摟著女兒往車上走。
司機應付完大排檔老板緊跟出來。
上了車,等衛以染有所反應,車門已然落鎖,駛出大排檔,往市區方向走。
衛以染急了,“爸爸,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的事你別管了,爸爸會處理好。”
“我不要。”衛以染壓著心頭想哭的沖動,心里酸澀難耐,“我要去找生哥,我不會扔下他的!”說罷要去開門。
無果,又拍拍前排擋板,鬧著要司機開門。
衛子山使個眼色,司機得到命令自顧開車,不多理會。
衛以染見狀,又扣了幾下把手,可無濟于事,轉身瞪著衛子山,“你不放我下去,等回去,我還是會走!”
“你下去有什麼用?能救他?”衛子山來句,把人拉到懷里穩住,“別逞能,跟爸爸回去,他的事爸爸會處理好。”
“你真的會救他?還是在騙我?”衛以染喉頭哽塞厲害,可想到顧孟生還身處危險,顧不得太多,猝然從座位上跌跪下去,“爸爸,染染求你——”
她磕個頭,滿臉淚痕,“求求你救生哥——”
又磕下去,“求求你,爸爸,只要你救他——”
她咬著唇,出了點血,血腥氣在唇舌間逗留半秒,隨即道:“只要爸爸救他,染染以后都聽話。
”
衛子山心里壓抑不久的火種再次竄起,可又心疼女兒,胸腔堵著口氣不順,說話立時沙啞幾分:“他有什麼好?他連你的安全都沒法保證,爸爸怎麼放心你跟他?”
“求求你,爸爸。”衛以染不管不顧,一下一下給衛子山磕頭,求他出手。
可每一次彎腰,都如同一把刀劃在衛子山心上。
他盯著女兒,眼里猩紅濕潤,狠狠嘆口氣,拿手機撥個號過去,那邊接了,他問:“老鐘,找到人沒?”
老鐘回:“我們在碼頭附近看見兩輛空車,但車里沒人,現場有打斗痕跡——”聲音又低幾分,“另外,車門上有彈孔。”
衛子山眉毛微微一動,看著腳下跪的女兒,動動身子,扭個方向。
老鐘繼續:“警察這邊也來人了,是新港分局的李自全,問了幾句,鬧事的應該是魏松的人,我們還跟嗎?”
“跟。”衛子山交代,又看眼女兒,見她委屈盯著自己,心一下子軟化了,交代老鐘:“給老孟打電話,清理門戶這事犯不著我們動手,你過去把人帶回來,剩下的事老孟自己解決。”
“我知道了。”
“等等。”臨掛電話之際,衛子山強調句:“務必把人安全帶回來。”
電話剛掛不久,衛子山又撥了另一個號過去,那邊響一陣子才接通,他只說句:“你閨女出事了。”掛斷,把手機扔到一邊。
衛以染松口氣,顫悠起身在一邊坐著,沒再多言。
半個多小時回到溪山別墅,老鐘那邊暫沒音信。
見衛以染坐立不安,衛子山讓李姐泡了杯安神茶。
衛以染捏著杯子沒心思喝。
衛子山本想勸兩句,可想起剛剛車上女兒那不爭氣的樣子就來氣,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說:“急有什麼用?闖禍那會兒怎麼不知道怕?”
“跟生哥沒關系!”衛以染高聲對著父親,“他是為了朋友,難道要看著自己的好兄弟被人騙的走投無路他也無動于衷嗎?生哥他有情有義,如果爸爸對他有偏見,那就請不要在我面前談他的事。”
說罷,捏著那杯安神茶灌下去,圖個心里安慰。
程柳絮匆忙趕回來,一進客廳就往里奔,嘴里喊著“染染”!
衛以染看見母親,鼻頭又泛酸,“媽咪。”
起身迎接母親,牽著她與自己并排坐在沙發上。
程柳絮見女兒安然無恙,繃緊的神經終于緩和下來,“你爸爸說你出事了,嚇死媽咪了~”
“我沒事。”衛以染低頭之際,哭腔立馬涌上頭,“可是生哥出事了。”
程柳絮剛松懈的神經線再次繃起,“阿生怎麼了?”
衛子山走過來,“我讓老鐘去辦了。”
“你別說話!”程柳絮瞪了眼衛子山,手摟在女兒肩頭來回搓撫:“跟媽咪說說,到底怎麼了?”
衛子山悻悻撤回手,安靜坐著。
衛以染把事情前因后果交代一遍:“生哥一個朋友被人騙了,欠了高利貸,生哥想幫他解決,結果惹上了那些人,今天我們從濱城回來,在碼頭附近被他們盯上了,他們一直追,生哥把我放下車,自己去引開他們,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報警了嗎?”
“報了。”
“別擔心。”程柳絮在女兒頭發上親親,心疼不已:“警察去了就沒事了,再說你爸爸不也說了,讓鐘叔去辦,鐘叔辦事你還不放心?”
衛以染點點頭,勾著手指,心卻始終忐忑。
等到凌晨一點多,鐘叔方才帶著人回來。
同行而來的還有孟舟舟的父親孟偉山,以及發事者魏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