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她一直裝作是老宅女傭的緣故。
至于這回,紀淮洲可能也是瞧著宋挽歌態度太差了,才把她的身份說了出來吧。
“老爺子,不關淮洲的事,是我跟宋秘書說,我是您派去的女傭。而且,她也并非是故意推我,確實是我毛手毛腳在先,擾亂了她的工作,她不小心推開我的時候,我自己撞到桌腳的。”
桑云窈不希望老爺子把這個責任怪到宋挽歌的身上。
上回宋挽歌大晚上登門道歉,她就已經覺得很不好意思了,但紀淮洲畢竟是宋挽歌的上司,肯定是不愿意宋挽歌作威作福,這才給了宋挽歌一個教訓吧。
“窈窈,你這般委屈做什麼?你是淮洲堂堂正正的合法妻子,怎麼能自稱是女傭呢?你這麼說,是不是有什麼顧忌……”
紀老爺子似是想到什麼,臉色立刻嚴肅起來,“淮洲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麼?他是不是不愿意公開你們的關系?”
“不是的!”桑云窈沒想到自己這番解釋,又隱形地把鍋甩到了紀淮洲的身上,連忙否認:“我和淮洲感情很好,我只是車禍之后就有點怕公眾的目光,這才想要隱瞞身份的。”
桑云窈車禍之后,也確實對人性產生了一絲恐懼。
沒那麼喜歡和人交往了。
之前一起跳舞的同學們,曾經關系多麼親密,但是在她車禍之后,表面上關心,實際上在背后嘲笑她,奚落她。
甚至,背地里嬉笑最兇的,是關系最好的幾個女同學。
“窈窈姐,我理解你。”紀彥卿這個時候開了口。
他的目光很堅定地看著桑云窈,似乎是在鼓勵她的決定,肯定她的做法。
桑云窈仿佛覺得背后有人撐了腰,朝著他笑了笑。
“爺爺,窈窈姐之前車禍后雙腿殘疾,坐上了輪椅,必定受到了很多委屈。她如今雖然可以站起來行走,但還沒有完全恢復,自然是懼怕別人的議論,你要再給她一點時間適應適應。”紀彥卿為桑云窈開脫。
紀老爺子沉思幾秒,重重地點了點頭,“窈窈,我知道你之前不愿意辦婚禮,也是因為你的腿,所以我沒有強求。但是,婚禮不辦,別人即使知曉你的身份,必然就會議論是我們紀家不重視你,連個儀式都沒給,所以我才沒有著急讓你們公開,但這也讓你受了不少委屈,連個秘書都欺負你,我的心里就很不舒服。”
桑云窈聽到老爺子這番話,眼眶頓時泛紅。
沒想到老爺子居然是因為在意她的感受,桑云窈心中感動不已。
眼淚都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轉。
“爺爺,您就別這麼煽情了,瞧瞧,把窈窈姐都要弄哭了。”紀彥卿趕緊活躍氣氛。
紀老爺子和紀彥卿一直在淮園待到午后才離開。
臨走的時候,紀老爺子叮囑了幾句,大概意思是等桑云窈的腿再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考慮婚禮的事情了。
到時候等辦婚禮的時候,就正式公開她是紀家的三兒媳婦。
桑云窈嚇了一跳,但只能勉強笑著應下,送走老爺子之后,她憂心忡忡地回到了房間。
她和紀淮洲不能辦婚禮。
一旦辦了婚禮,那以后牽扯更多,離婚就更麻煩了。
而且,她也不想離婚之后,背上“豪門棄婦”的頭銜。
桑云窈在房間內來回踱步,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盡快離婚。
距離她下次復查,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若是沒什麼問題,老爺子肯定會叮囑他們把婚禮的日程提上來了。
甚至老爺子還看了黃道吉日,說年底之前有個好日子,距離今天大概也就三個多月左右。
桑云窈很著急。
但她這麼著急也不是辦法,因為她自己一個人想不出什麼辦法來,所以,她給紀淮洲發了消息:
【老爺子想讓我們辦婚禮,還說1月18日是個黃道吉日,只有三個月了。】
她想著,還是先給紀淮洲說一聲,雖然知道他在上班會有點忙,恐怕也沒時間想應對策略。
果不其然,紀淮洲那邊并未回復。
剛好桑云窈接到了唐笑的電話,唐笑下午來接她出去玩,桑云窈決定問問唐笑的意見。
唐笑聽完后,臉色也很糾結:“說實話,紀老爺子對你是真的不錯,但是……紀淮洲想怎麼解決?還沒回消息嗎?”
“他應該在忙。”桑云窈看了一眼聊天框,已經兩個多小時過去了,紀淮洲還是沒有回復。
“之前他提過什麼時候離婚嗎?”唐笑詢問。
桑云窈搖頭,“他沒具體說過,而且他的意思是,希望我是過錯方。”
“我靠!”
唐笑罵了一聲,怒氣沖沖地又用手拍了一下桌子,引起了咖啡廳其他人的注意。
她連忙道了個歉,然后壓低聲音繼續對桑云窈說:“他什麼意思!惡不惡心!讓你一個女人提離婚,他就算幫你治好了你的腿,也不能這樣啊!”
唐笑對紀淮洲的行為極其不滿。
“我想,他當初幫我治腿,可能就是希望我在這方面報答他。”桑云窈垂眸,默默道:“我提離婚的話,老爺子就不會怪罪他了。
”
“如果他幫你治腿就是因為這個目的,那他算你什麼恩人,他就是為了利益來的,惡心死了!”唐笑罵罵咧咧,氣得臉都憋成了豬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