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洲的關心,或許是真的。
可她已經沒有那個心思去接受了。
“不一樣。唐笑也說了,你的傷我有責任,所以,這是我欠桑老師的。”
紀淮洲想盡辦法地留下來,甚至還用上了手段讓霍遠修離開。
而桑云窈的心里,卻是在想著如何讓紀淮洲離開。
“就不勞煩紀總了,這次是個意外,跟紀總沒有關系。我也不習慣被男人伺候著,紀總就先請離開吧。”桑云窈直接開口。
“霍遠修就可以留下,我就必須走嗎?”
紀淮洲的嗓音冷了下去。
眸色沉沉的,仿佛能壓迫人心:“他能給你喂飯,陪在你身邊照顧你,我就不行?”
桑云窈抿了抿唇,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而笑了笑:“所以啊紀總,我都這樣趕你了,你怎麼還不走?我印象中的紀淮洲,可不是這麼一個死皮賴臉的人。”
她印象里的紀淮洲,最要面子。
尤其是這些年在紀氏,幾乎是他一言堂。
這種低三下氣的事情,應該是不會做的。
紀淮洲薄唇輕輕地抿了抿。半晌,他才道:
“窈窈,你能不能不要推開我?”
他越想靠近桑云窈,桑云窈就越是推開他。
這種感覺,讓他很難受。
桑云窈的心一緊,抬頭看著面前的紀淮洲。
這些年,他的模樣并沒有什麼變化。反倒是隨著時間,還多了一股成熟的韻味。
此時,這個平日里看上去無比驕傲的男人,卻在她的面前,愿意放下任何的尊嚴。
許久,桑云窈才嘆了一聲:
“紀總,真的沒必要。”
紀淮洲沒有說話,有沒有必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就算桑云窈推開他一百次,他也不會放棄。
“我就在這里,你不想看見我的話……”
桑云窈看著紀淮洲,繼續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應該是會走的吧。
“那你就閉上眼睛好了。”
桑云窈:“?”
這說的是什麼話?
“反正我來照顧你,你睜不睜眼都一樣。”
紀淮洲說得無比自然。
而桑云窈的表情已經徹底地崩壞下去。
她才好不容易感動了一會,紀淮洲這男人要不要這麼煞風景!
中午,紀淮洲點了桑云窈以前最愛吃的菜。
桑云窈想要自己吃,紀淮洲卻堅持要喂她。
“能接受霍遠修,就不能接受我嗎?”
桑云窈直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們倆是小學雞嗎,怎麼那麼愛比較?”
“和他比?”紀淮洲不屑地輕嗤了一聲:“他還不夠格。”
桑云窈:“……”
好煩。
還好這兩個人沒有同時在一起,不然非得吵起來不可。
“吃吧,你的手也不方便,弄臟了還得麻煩護士。”
紀淮洲的嗓音又溫柔了下來,把煮好的蝦子遞到了桑云窈的嘴邊:“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桑云窈這才沒有堅持。
畢竟,她的手的確是有些不方便的。
吃到了嘴邊的飯菜,紀淮洲的溫柔面容就近在咫尺。
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就像是回到了以前,她孕吐厲害,沒有胃口吃飯的時候,紀淮洲也是這樣,一口一口地喂她吃。
當初的幸福是真的,可痛苦也是真的。
紀淮洲喂完飯后,一個電話打來。
應該是公司上的事,沒有多說,紀淮洲丟下一句“好好休息”,便很快離開了。
桑云窈看著紀淮洲離開的背影,心里涌出了一股異樣的感覺。
從病房里出來,紀淮洲在走廊上站了一會兒才離開。
恰好這個時候,徐浩打來了電話。
“紀總,我總算查到線索了,確實是有人對燈動的手腳,是一個叫王曉雅的女生。”
紀淮洲擰著眉頭,對于這個叫王曉雅的女生,他沒有印象。
“誰讓她做的?”紀淮洲沉聲問道。
徐浩猶豫了一下才回應:“她只說是拿錢辦事,連具體是誰讓她做的都不知道。”
拿錢辦事?
也就是說真正想要害桑云窈的,另有其人。
“想辦法把這個人找出來!”紀淮洲聲音低沉的囑咐了一句。
不管這個人是誰,查到了之后,紀淮洲都不會心慈手軟。
“可能有點難,王曉雅那邊,似乎也不知道。”徐浩有些為難的說道,表示自己用了很多方法,都沒有查到對方的身份。
紀淮洲沒想到幕后真兇隱藏的還挺深。
“把那個叫王曉雅的女生帶來見我。”
這事,無論如何,他都調查清楚,給桑云窈一個交代。
否則她的手,不就白白受傷了。
最重要的是,他承諾過唐笑,要保護好桑云窈。
最基本的都做不到,他也不用再奢望桑云窈能夠原諒自己了。
見王曉雅的地址,特意選在了一個比較偏的地方。
不容易被人發現。
王曉雅看到紀淮洲的時候,原本淡定的情緒,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男人就這麼隨意地站在了門口,一身黑色的西裝,把男人的身形襯托得越發的挺拔。
冷峻低沉的臉上像是被上帝精心雕刻過一樣,格外冷硬的下顎線透著幾分可怕。
常年在商場上的冷怖氣息,一下子就把王曉雅給嚇到了。
“認識我?”紀淮洲開門見山地說道。
王曉雅點了點頭,這種時候,她連撒謊的勇氣都沒有了。
畢竟得罪了紀淮洲,也就意味著她后半輩子的跳舞生涯,就此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