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露營咯
宴風歸察覺到一道不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抬頭循著那道目光看去:“安將軍回來了。”
阮青禾聞言也抬頭看去。
她看見安天翎沉穩有力的步伐向著這邊走來。
他背對著暖陽,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臉。
“好些了麼?”他走近后,伸手捻起她白皙的小手握在掌心,掌心處傳來細膩柔滑的觸感微微撫平了他心中煩躁感。
那日她受傷時,身體都是內傷,虧空得厲害,皮肉傷倒是沒有,所以自己身上也就沒有一絲傷口,不然他早就丟下宋祁去救她了。
宴風歸看在眼里,斂下眼眸后退了兩步,留出了一個足夠的空間。
阮青禾抽回被他置于掌心的小手。
“沒那麼嬌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她低下頭,沒有看他的神色。
安天翎神色微怔。
放下手臂,他扭頭看了眼宴風歸,說道:“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即刻回京吧。”
“等等!”阮青禾出聲阻止。
她抬頭看他,拉著他的手往縣衙內走去。
縣衙小道。
她一臉平靜的摘下手腕上的黑鐲子,看向他說道:“安天翎,我們就在此別過吧。”
安天翎聽聞,直直的盯著她。
阮青禾被盯的有些頭皮發麻,她牽起他的大手,將自己手上的鐲子給了他。
“安天翎,這個鐲子是...我師父給我秘寶,你只需帶在手腕上,我倆的契約便會被阻隔,待我找到法子,就會回來解除我倆的契約,到時,你再把這個鐲子還給我就好。”
“你想清楚了?”他壓制著內心瘋狂翻涌上來的情緒,面色平靜的開口。
阮青禾點點頭,嗯了一聲。
安天翎喉結上下滾動一下,冷冽的嗓音此刻有些異樣的沙啞:“過完元日宴再走吧,也沒幾天了。”
阮青禾抬頭看他。
銀質面具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著冰冷的光,他的眉目很平靜,幽深的眼眸一瞬不瞬的就這樣看著她。
不知怎的,她感覺有些莫名的憂傷。
“好。”
她還是答應了他,畢竟這個男人這段時間還是挺照顧自己的。
兩人出了縣衙,黑鐲他沒有收。
她也沒問他為何。
路過黑羽時,給他傳了耳音,告訴他自己過幾天再與他匯合。
馬車一路疾馳,窗外風景倒退,梧桐縣在眼中慢慢變小...
安天翎挺直背脊,就這樣安靜的坐在馬車內,他的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呼吸都壓的極低。
阮青禾放下車簾,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他怎麼了?
自從上車后,就變得很安靜,不去在意他的話,就感覺像是沒有這個人一般,存在感極低。
雖說平日里他也不太愛說話,但也不是現在這般,感覺像是...丟了魂似的。
“你怎麼了?”她戳了戳他的手臂。
安天翎微微側目,看了她一眼,然后閉上了雙眼沒有言語。
阮青禾:???
阮青禾扯出一個尷尬的表情。
他這是什麼意思?!
氣死了!
阮青禾抱著手臂,氣鼓鼓的盯著他,如果目光能夠殺人的話,他現在已經被她大卸八塊了!
坐了一天的馬車,終于迎來了黑夜。
皓月當空,今天晚上的星星還有點多誒,明天的天氣應該會很好吧。
因為前幾日連著下了幾天雨,路況不好,導致馬車行駛的路程邊長,便沒有趕上落腳的驛站,今日只得在野外扎營了。
林中空地燃了兩堆火。
阮青禾無聊的撥著火堆,安天翎帶著宴風歸打獵去了,只留下季里還有一個車夫與她在營地守著。
本來應該是季里與安天翎去打獵來著,宴風歸一個文文弱弱的翩翩公子,哪會什麼武功啊,但是今日的安天翎不知道抽的什麼風,非要宴風歸一起去。
季里因為救宴風歸有功,宴風歸索性就提他為自己的貼身護衛了。
耳邊傳來腳步聲,阮青禾握著樹枝的手一頓,抬頭望了望,待看清人后又低下頭去。
“阮姑娘,喝點水吧,少爺他們應該也快回來了。”季里遞出手中的水囊給她。
“謝謝!”阮青禾接過水囊站起身來。
她打開塞頭咕嚕咕嚕的喝了兩大口,絲毫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末了,將水囊遞給季里。
轉頭看向四周,漆黑一片,有些擔憂的開口:“他們去了也有一會兒了,這個時辰也應該回來了呀...”
正想著,耳邊便傳來了一陣微弱的腳步聲。
阮青禾眼神一亮:“他們回來了。”
季里聞言,向四周看去,果然,黑夜里,隱約可以看見兩抹黑影徐徐走來。
“少爺。”季里走了過去,卻在看見宴風歸時,臉上的笑容一滯。
阮青禾緩步跟了過去,安天翎的手上似乎拖著大型野獸,天太黑,看不太清是何野獸。
倒是走在他身側的宴風歸,月白色的衣袍上沾染著點滴血跡和泥土,發絲凌亂,臉頰和額頭上有些臟污,看起來極其狼狽。
兩人走得近了,火光的照耀下也看清了他們打的野獸。
居然是一只毛色黑亮的野豬,難怪搞這麼久。
“少爺...你怎麼搞成這樣了。”季里一臉難色的看著宴風歸,又看了看安天翎除了發絲凌亂一些也不見身上被染上臟污,這對比有些太過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