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在不動聲色的情況下,將自己完全碾壓住。
很強!
起碼,她現在遇上,毫無反抗之力。
比之被鎮壓在青冥玄鐘里的妖皇還要強上許多。
若是與自己無關那便算了,做完任務她便回家了。
但是現在看來,那人很明顯是沖著自己來的。
“雪停了。”黑羽仰著頭,看向天空。
阮青禾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細碎的陽光穿透云層照射在雪地上、枝干上還有屋檐上,勾勒出一道道淡金色的輪廓。
“我們回去吧。”她輕輕扯了扯安天翎的衣角。
這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接下來,便是白止那邊了。
“好。”
...
從鄂東郡回來后,她便生病了。
這場病來勢兇猛,起初本以為只是小小的風寒,燒退了,本以為就好轉了。
可是后來卻越來越嚴重了,渾身開始冒冷汗,漸漸的手腳冰涼,體溫很低...
吃進去的藥全部吐了出來。
一天比一天嚴重,沒有好轉的跡象。
阮青禾虛弱的躺在床上,三天了,她一度以為自己快要嘎啦。
身旁是安天翎去宮中請的御醫,個個都是搖著頭,面露難色,神情焦慮。
“滾!”安天翎板著臉怒吼道。
那些大夫見安天翎下了命令,一個個的都像逃命似的背著藥箱溜得飛快。
“青禾姑娘這個癥狀,倒不像是病...”
“什麼意思?”安天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鉗住宴風歸的手臂,雙目布滿血絲。
第51章 再見司九
宴風歸的眉頭輕輕擰了一下。
他抓的力道實在是有些重。
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安天翎松開了他的手臂,又追問道:“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曾閱覽過一本古籍,上面所述的一種毒,毒發的癥狀,與她這個癥狀極為相似。”
宴風歸踱步到床邊,仔細觀察著阮青禾,她的面色極為蒼白,額間還在不斷的滲出縝密的汗珠,雙眸緊閉,嬌嫩的粉唇此刻也毫無血色還有些干裂。
“怎麼救她。”安天翎大步走了過來。
他現在不想聽那些文縐縐的東西,只知道他的禾禾現在很痛苦,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想盡一切辦法的去幫她減輕痛苦。
“太始山上有一種蛇草,專解此毒。”
“我現在就去。”他轉身就要走。
“安將軍!那地方,你去不了。”宴風歸站起來看著他。
“沒有我安天翎做不到的事!”他看著宴風歸,幽深的黑眸里閃著堅定的光芒。
“在太始山最高的山峰頂上,你除非能飛,否則,有去無回。”他無情的訴說著那邊的險境。
這也是他為何遲遲沒有將她癥狀的真正原因說出來的理由。
他覺得沒有人可以到那個地方。
除非...
他將視線從安天翎的身上移開,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倚在門框處的那個妖異的短發男子。
“我去吧。”黑羽說道。
妖的感官,比人類敏銳很多。
從宴風歸說這句話開始,他便知道了,這趟,只有他能去了。
黑羽沒有過多的耽誤,剛說完話,便一個閃身,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宴風歸細心的擦拭著她額頭冒出來的細汗。
安天翎站在一旁,眼神暗了暗。
“我來吧。”他對坐在床邊的宴風歸說道。
宴風歸的手微微一頓,只溫柔一笑,就將手中的臉帕遞給了安天翎。
“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再來看青禾姑娘。
”
“嗯...這幾日,有勞了。”他遲疑了片刻,還是說了出來。
宴風歸雖然是仕途沒什麼興趣,但是他的醫術卻是一絕。
今日若不是他學識淵博,禾禾的病,他是真的沒什麼辦法了。
宴風歸知道他這是在道謝,淺淺一笑:“我待青禾如自家妹妹一般,安將軍不必言謝。”
宴風歸退去后,整個房間內,便只剩下了安天翎與阮青禾兩人。
房間很大,精致的瓷瓶,秀美的帳幔,窗外灑進來的陽光...
床上的睡美人在安靜的深眠,旁邊照顧著她的是永遠深愛著她的騎士。
阮青禾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她似乎嫁人了,夫君很帥...但好像是少年白頭。
夢境一轉,她又被關進了一個小黑屋里,用鎖鏈將她困住的這個男人,竟然是狼頭人身,泛著寒光的尖牙在她面前一晃一晃的,極為嚇人...
他好像在說著什麼,她聽不見,只能看見他一張一口的嘴。
豆大的淚珠從那雙狼眼里流了出來,他扯開自己的衣襟,露出了那個蛇形的印記。
很熟悉...
她想不起來了。
腦中猛地一陣刺痛。
“啊——”她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安天翎連忙放下手中的碗,輕輕的撫著她的后背幫她順氣。
“你醒了。”他說道,嗓音有些沙啞,疲憊。
她的身上出了很多汗,浸濕了衣衫。
阮青禾緩緩轉過頭,眼神還有些恍惚,似是從剛剛的噩夢中沒有回過神來。
“我怎麼了...”她的聲音有些虛弱。
安天翎輕輕擦拭了一下她額頭的汗珠,手法從剛開始的生疏,到現在的熟練,他輕聲開口:“你生了場病。
”
她微微歪了一下頭,長睫微顫,眸中的清明在慢慢恢復。
生病了啊...
她突然想到什麼,猛的將手從被窩里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