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止血,狼牙上估計有不少臟東西,一會兒讓太醫署的人來看看。”
“顧南卿,我并未看不起女子,反之,我很佩服你,也很欣賞你。”
少年的聲音清朗,帶著一些疲憊,他開口道:
“你是女子,所以在很多事情上都要走的比男子更加辛苦,但不代表,我便要以你是女子的身份去否定你,我方才失禮了。”
歉意隨著風聲走進顧南卿的耳朵,她也是第一次認真地看面前的人。
墨祁羽,天之驕子,盛世明日,他垂眸的瞬間,竟有兩分像……
“南卿,祁羽,比試結束了,勞累一天,回去歇著吧。”皇后娘娘的聲音傳下來。
“比試結束了?”墨祁羽不解,不是還有一場武力比試嗎?
顧南卿看著皇后娘娘,二人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東西。
次日,寧王府里。
寧王看著手里明晃晃的圣旨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寧王妃在一旁喝著茶。
“你說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寧王實在不解,乃至他不禁扶額嘆息。
寧王妃放下茶杯,開口道:“南卿子承父業順理成章,祁羽為監軍也算是一個鍛煉的機會,二人此去北疆,不知為何,本王妃就是心里擔憂。”
“這次前去,為了效率速度,二人身邊也不能帶什麼侍衛隨軍。”
“祁羽愛吃一口酥,快些差人去買一些。”寧王妃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你哭什麼?”寧王一看自家王妃哭了,那是著急得很,急忙拿出帕子跑過來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問道。
“祁羽三歲離家,好不容易回來了,這才待幾天,就要去那危險的戰場。”寧王妃眼眶微紅,像是只兔子。
“要不是南卿在一路,我是一點都不愿意的,南卿也還那麼小,不過是個十五歲大的孩子,她的及笄禮我都沒去,也不知她會不會多想。”寧王妃是越說越傷心,豆大的淚水落下來,瞬間就把寧王的心燙了個窟窿。
“你若是放心不下,我便去請南卿來家里吃頓飯。”寧王想了半天,也只有這一個法子。
“這方便嗎?”寧王妃聽到這個那是瞬間就不哭了。
“有謠言道,南卿和將軍府脫離了關系,而這些日子,南卿好像都是住在宮里的。”寧王思索片刻,道:“讓羽兒去請。”
墨祁羽沒想過,圣上竟然真的讓他和顧南卿一起去北疆,更沒想過,顧南卿竟然真成了女將軍,雖然時至今日,還未到北疆未上任。
那日比試若真的繼續下去,他若是真的和顧南卿比一比,他能有幾分贏的可能呢?
今日爹爹又讓自己去請她回府吃飯,她那般脾性真的會來嗎?
他邊想邊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河清宮外。
而河清宮里,顧南卿和皇后娘娘相對而坐。
“傷可請太醫署的人看了?”
皇后放下書,看向顧南卿的胳膊。
“回皇后娘娘,已無大礙。”
“明日就要啟程,還有什麼需要置辦的東西嗎?”
“并無。”
“那總要回府去看看。”皇后說完拿起一顆葡萄,“顧南卿,本宮與你的賭注還記得嗎?”
“三年之期。”顧南卿答道。
“金羽衛在你手里。”不是疑問,而是陳述,皇后娘娘微微笑著,靜靜地看著顧南卿。
“是。”顧南卿也并未否認。
就在顧南卿以為皇后娘娘要奪回她手里的金羽衛時,卻聽對面的人道了一句:
“你對塵翎到底是什麼心思?”
顧南卿抬眸撞進了皇后娘娘戲謔的笑里,“不重要,塵翎對你倒是極為珍視的,竟能讓你來拿著長命鎖來寒山找本宮。”
“本宮承對他說過,長命鎖是要贈給心儀之人的。”
心儀之人四個字一出來,顧南卿的心被什麼輕輕撓了一下。
“原來翎兒喜歡你這樣的女子,姿色倒是傾城,武功也還不錯,話有點少,不愛笑,性格穩妥。”
“他本可以派人將長命鎖交給本宮,這樣本宮定不會讓他前往卜駝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可他卻將這保命之物給了你,太子臨終將金羽衛交給你,定是又和你做了什麼交易。”
“讓本宮想想,庇護翎兒?”
要不是墨祁羽的突然到來,顧南卿都不知如何脫身,皇后娘娘的每一句話都砸在她的心里,讓她無力辯駁。
“你的傷好些了嗎?”
風吹過二人頭頂的桃花,抖落幾點。
墨祁羽關心的話在身側響起,顧南卿腳步一頓,抬頭看他。
淺色的瞳孔里映出墨祁羽的身影,就這樣淺淺看著,恍惚看去,連著一絲微微的曖昧。
顧南卿的個子不比墨祁羽低多少,加上她常年習武,身量較之尋常貴女要更加高挑健碩一點。
而她此時此刻就這樣沉默地盯著墨祁羽,眉眼里藏著一點不耐。
“你很討厭我?”
墨祁羽挑了挑眉。
“從未。”顧南卿言簡意賅。
“你是本世子的未婚妻。”墨祁羽提醒道。
“世子這話是什麼意思?”顧南卿撇了撇嘴。
“娘親想見你,讓我來接你回家吃飯,你雖然如今有了官階,但你還是寧王府的未婚妻。”
“好。”
顧南卿利索回答,隨后又想了想補充道:“但是我得先回一趟將軍府。”
她身上總有一股清冷疏離,好似沒有人能跟她親近,墨祁羽看著她精致的五官,心里忽然升騰起一個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