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卑微打工人實錘。
還不給報銷。
這邊,顧南卿依舊是一身黑紅色勁裝,干練瀟灑,她坐在屋內靠窗的位置上,眸光暗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直到公子靈敲門,
“顧姑娘。”
清潤的聲音響起,顧南卿才微微抬頭,陽光打在她的側臉上,再順著她精致的下頜線零星滑落灑在桌上。
為她冷冽的氣質平加了些柔意,倒不是那麼冷肅鋒利了。
“進來吧。”
待公子靈推開門,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
美人側目,閑庭雪蓋花。
“公子靈?”
公子靈今日穿了一件紅色的長袍,這件衣服讓顧南卿想起來二人在東宮時的場景。
以前在東宮時,每逢新年,太子總要勒令皇孫穿著大紅色的衣服,說紅色吉祥,可以驅邪避災,減免病苦。
而殿下每每這時都要拉著她一塊穿,話說的好聽,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靈先生,來找我可有什麼要事嗎?”
顧南卿看著公子靈道。
“嫦清公子并沒有辦法治我的病,你問他也是徒勞。”
公子靈言簡意賅,也沒有半點藏著掖著,他從袖中拿出那張紙,放在桌上。
而后緩緩道:“我的病,無藥可醫。”
顧南卿的目光落到那紙上,然后漫不經心道:“你的頭發是怎麼回事?”
公子靈摸了摸自己額前這兩縷碎發,眸光微閃,還沒待他回答,只聽顧南卿又問道:“你和嫦清公子又是什麼關系呢?”
“我在去卜駝的路上,出了些差子,藥都用不了了,而后又遇到了嫦清公子和姜音,被帶到了滄軒閬苑,為了行事方便,公子便對外稱我是姜音的兄長。”
后面的話他未再說,顧南卿卻是明白了。
只怕是送他去卜駝的人在路上動了些歪心思,欲在路上對他下手,可其間又出了些別的事情,導致墨塵翎逃了出來。
“那卜駝那邊?”
卜駝山若是久久未能接到這一位無用的皇孫,只怕會上報云京,屆時,只怕又是一場亂子。
“顧姑娘不用擔心,卜駝那邊我已經安排妥當,皇孫墨塵翎早早就去了卜駝,如今正在寒洞內抄寫佛經,替父贖罪。”
墨塵翎當是用了什麼貍貓換太子的法子,瞞天過海了。
顧南卿和墨塵翎相識多年,自然是知曉面前這人有多聰慧,一身的書卷氣下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若不是這病,墨塵翎的武功說一句驚艷天下也不為過。
“顧姑娘,伸手。”
公子靈忽然又喚她,那聲音里帶著蠱惑。
顧南卿鬼使神差地抬起了手,張開手心,一個小盒子被放在了她的手心。
“新年快樂。”
公子靈的嘴角揚起一抹淺笑,目光溫柔,一如過往,他每年都會送她新年禮物,每年都會說這句新年快樂。
顧南卿看著他嘴角的笑,又低頭看向手中的小盒子,她掀開蓋子,一股淡雅的清香撲面而來。
這香味,是籬落。
往事種種如幻影般縹緲浮現,在顧南卿的腦海里交疊。
墨塵翎,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對你這般冷漠,你我之間甚至有殺父之仇,你為什麼還能這麼淡漠地和我相處?
隨著籬落香來的不僅是那些刀光劍影的日子,還有每一個和墨塵翎相伴的瞬間。
或開心,或悲傷,或愁苦,或期待。
四年供血,四年陪伴。
他溫潤如玉,對她百般照顧。
她顧南卿,沒有半分動心?
怎麼可能?
只是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孫,她不過一個暗衛,不受寵的貴女……
當她以為供血結束,交易結束,突然奔襲而來的這一切讓她猝不及防。
轉眼,他就成了仇人之子。
轉眼,她所期盼的就落了空。
她不服,她不愿!
于是她逆著人流走,來求一個真相。
“公子靈……”
顧南卿的語氣微涼,她將手上的香順勢放在了桌上。
“我不喜用香。”
一轉眼就到了晚上吃年夜飯,嫦清公子要看醫書于是并未出席,偌大的滄軒閬苑里此刻是笑聲一片。
侍女、仆人、弟子、客人,不管是什麼身份,此刻都能坐在一邊,喝酒吃肉,唱歌跳舞。
顧南卿坐在角落,脊背挺的很直,她看起來興致不高,只喝了幾杯酒,依舊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樣。
墨祁羽看著這樣的顧南卿,還當是她還因為昨天的事情沒消氣,于是握緊了手上的帕子。
試探性走到顧南卿旁邊,輕聲道:“顧南卿。”
“嗯。”
顧南卿淡淡應著,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表情。
“新年快樂。”
少年的聲音跌進湖底,顧南卿聽到了熟悉的“新年快樂”,心中某處忽然有些慌亂,她看著少年亮晶晶的帶著些期待的眸,拒絕的話哽在喉嚨口。
墨祁羽獻寶似的將手上的帕子遞上去,那帕子下是一個銀蝶三鏈鐲,好看的緊。
幾乎是同時,一道熟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些委屈。
姜音看著公子靈,一動不動地看著那邊兩個人,又想到公子靈手里的香。
心道:千萬不能讓主知道墨祁羽手上的東西是自己給挑的,不然主會把她弄死估計。
于是乎,姜音決定安靜地做個鵪鶉。
這邊,“我不戴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