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音握緊了手中的青玉觀音,朝顧南卿的房間走去。
這來往匪盜對姜音倒還畢恭畢敬,恐是因為朝羽的緣故。
在這寨子里,相比于顧南卿和公子靈,姜音倒是來去自如。
等姜音說完方才和朝羽的事情,顧南卿這才拿過那青玉觀音,公子靈開口道:“祁羽銜玉而生,那塊玉就是你手中的青玉觀音,對于祁羽來說,非生死時刻這塊玉是不能離身的。”
顧南卿看向姜音,道:“對于朝羽,你了解多少?”
姜音細細想了想,道:“是個頂單純的少年,當初我就是幫他把懷中的藥取出來,他就一直在感謝我。起初我當他是隱藏的深,可如今看來,只怕是他體弱,他的哥哥們保護的挺好,從未讓他接觸這寨子里的骯臟事。”
“哦對了,”說到這里,姜音想起方才朝羽離開的時候說的話,道:“他將青玉觀音給我的時候很是愧疚,還說要想辦法幫我們救出小世子。”
顧南卿抬眸看了看窗外,一個巨大的人影落在窗欞紙上,然后立馬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公子靈見狀則清了清喉嚨,道:“音兒,你也老大不小了,這婚姻大事本該是父母做主,可如今父母故去,這擔子呀,就落在我和你嫂嫂身上,哥哥就問你一句,你可喜歡那三當家?”
姜音也看到了那人影,于是順著公子靈的話道:“朝羽性格單純,待我又好,樣貌也沒的說,可唯一差的就是他是個土匪……”
眼看著聲音越來越小,門外的人似乎有些著急,竟然是把整個門都壓塌了。
砰的一聲——塵土飛揚。
在黃色的煙霧里一個健碩的男人逐漸出現在大家面前,初春一月,他卻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馬甲,露出兩個強壯的臂膀,手上提著兩個流星錘,濃眉大眼,更駭人的是他的臉上有一道巨大的蜈蚣一樣的疤痕。
“好妹妹,土匪也沒什麼的。”
那人一出場就急忙用粗獷的聲音向姜音解釋:“我們閆虎山上的土匪不是一般的土匪,我們不濫殺無辜,我們可不是巳蛇那群狗蛋玩意,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們是有原則的土匪,打家劫舍、劫富濟貧,順便接一點鏢局的活,你放心,我們兄弟都干干凈凈。”
“你也別擔心朝羽,他更是不管這些事兒。”
說罷還一臉期盼的看著姜音。
姜音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朝羽急急忙忙跑過來,看到刀疤臉,匆匆忙喊了一句“二哥”。
“二哥,你回來了。”
原來這個男人就是閆虎山上的二當家——秦慢。
秦慢嘿嘿笑了兩聲,看起來憨厚老實得很。
“這不是收拾完巳蛇那群玩意兒就回來了,路上呢又聽說你竟然帶了個姑娘回來,這不是來看看未來弟媳。”
“我剛都聽到了,人家姑娘覺得你挺好的,啥時候結呀?”秦慢問道。
這個問題拋出來,整個屋子都安靜了。
朝羽倒是沒想到自家二哥會問這個,于是目光閃爍,結結巴巴回道:“這……這……”
這個問題可是不好回答,幾人本來就是逢場作戲,若是敲定了日子,那可是真要成親的。
顧南卿開口了,她接過話,道:“音兒覺得好并不是全部,我和郎君一來貴府就被關在這里,還沒逛逛看看情況呢。
更何況,各位兄弟更是把我和郎君當成犯人一樣看守,這門婚事,我這個做嫂嫂不太滿意。”
姜音覺得顧小姐果然厲害,幾句話就將一個疼愛妹妹的嫂嫂形象刻畫的入木三分,還解了當前困境。
公子靈在一旁并未說話,他只安靜地跟在顧南卿身邊,溫柔地看著她。
秦慢疑惑,望向朝羽,問道:“啥意思?這是說,咱給人軟禁了?”
朝羽點了點頭,小聲道:“這是大哥的意思。”
接下來,朝羽就繪聲繪色講了昨天的事兒,惹得秦慢舉起手就是一流星錘砸在地上,一下子砸出來一個大洞。
只聽他呵斥道:“胡鬧,他不好好去搗鼓那些藥,在你這兒胡來什麼?我一會兒去好好說道他。”
然后又轉過身,看向顧南卿、公子靈、姜音,道:“諸位莫怪,大哥他行事向來如此,就是嚴苛了些。剛剛嫂嫂的話我老二是聽進去了,從現在開始,這斜風寨諸位是想逛哪里就逛哪里。”
說完又重重提起自己的流星錘,目光狠厲,高聲道:“誰要是敢攔你們,有如此地。”
又是“砰”的一聲,地上又是一個大窟窿。
外面來往巡邏的人見此,均是心照不宣的沉默停住站在那里,然后緩緩散開。
秦慢收起方才的狠厲,一臉微笑的看著顧南卿,“嫂嫂這可滿意?”
顧南卿點了點頭,勾唇淺笑,道:“二當家爽快。”
“嘿嘿,”秦慢方才還沒看清這位嫂嫂,只覺得她冷得很,如今一笑,倒是美極了。
再看那哥哥,瘦了吧唧,這嫂嫂原來喜歡這款的。
還是外面流行這種小弱雞?
秦慢實在好奇,剛準備開口問,就見一個披著頭發的男人鉆進來,湊到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不好意思各位,寨子里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一下,晚上,晚上我們聚聚聊聊成親的事兒,再喝點酒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