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們回話,秦慢就道:“就這樣說定了哦。”
壓根沒給他們拒絕的機會。
臨走時,那長發男人瞥了一眼顧南卿,二人視線交匯的瞬間,顧南卿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只毒蛇盯上了。
秦慢離開后,朝羽熟練地將門扶起來,然后輕車熟路的將門修好,關上。
然后看著大家道:“不好意思各位,諸位的那位朋友確實是被山上的匪盜抓走的,此刻正囚禁在我斜風寨的水牢中,狀態很不好。”
顧南卿在聽到“狀態很不好”幾個字時重重皺了下眉,而這一幕也落到了公子靈眼中。
“不過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他出來的,雖然這可能會很難。”朝羽承諾道。
桌上,纖細白嫩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顧南卿輕聲問:“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按照二當家所講,這斜風寨不似尋常土匪窩,盡做燒殺搶掠之事,反倒是劫富濟貧,頗有俠盜之風,既是如此,又為什麼抓著我們的朋友不放呢?”
“這……”朝羽陷入了掙扎,他要是說了,自己就活不了了,可要是不說,音音會很傷心吧。
他看向姜音,溫柔的目光能掐出水來。
不行,不能讓音音傷心。
朝羽下定決心,開口道:
“這事,說來話長。”
“如你們所見,我們三兄弟并不是親的三兄弟,準確來講,我是兩位哥哥撿來的,怎麼撿的、在哪兒撿的我也不知道。”
“我親生父母是誰,我并不知曉,許是因為我有怪病就把我丟掉了吧。反正自我記事起,就跟在兩位哥哥身邊了,兩位哥哥待我極好,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都先給我。
可我這病著實難纏,大哥為此苦學醫術,以身試藥,將自己變得不男不女,二哥更是為了給我賺取買藥的錢財開了這斜風寨做些刀尖上的生意。”
朝羽說的時候故作輕松,可姜音還是瞥到他眼尾泛紅,語氣里的疲憊、心傷。
“我時常在想,若是沒有我,哥哥們是不是能輕松一些。”
“朝羽,”姜音聽不下去了,她開口打斷了他的話,道:“大當家、二當家既然選擇收留撫養你,更為了你的病奔走四方,想必也是希望你健健康康、幸幸福福的,你自己怎麼能說這樣的喪氣話呢?”
朝羽點了點頭,“對,我不能這樣。”
“前段日子,大哥告訴我我的病有救了,他現在只需要尋一顆極好的人心為藥引就能治好我的病。”
姜音又坐不住了,“啊我呸,你大哥師承何門,治病救人的前提怎麼還是害人?”
“姜音。”公子靈出聲道:“你聽三當家講。”
姜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朝羽微微笑道:“沒關系的,大哥是自己研究的醫術,路子恐怕是離經叛道了些。”
顧南卿看著朝羽,手里的青玉觀音被她攥的微微發燙,“所以,祁羽的心是你的藥引?要以一命換一命?”
“不可能!”
姜音作為醫界圣手決不能認同這種做法,“我要去告訴楚南,他這樣做是在害你,以人心入藥,聞所未聞,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我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說罷就要朝外面走
“音音。”朝羽一把拉住姜音道:“大哥不會聽你的,你這樣做只會助長他的疑心罷了,大哥對于醫術頗為執拗,容不得旁人多說半句。”
“姜姑娘,你先別急。”顧南卿出聲道:“既是如此,只能從長計議,要想真的救祁羽,可能需要再演一出戲了。”
姜音停下步子,轉身對朝羽道:“你信我嗎?”
朝羽立馬點了點頭,“我信。”
“你的病是很麻煩,但是我能治,我醫術很好的。”姜音從未如此真誠地同一個人保證她的醫術,因為在江湖之上,她是世人敬仰的無所不能的活死人肉白骨的嫦清公子。
公子靈見到此情此景,挑了挑眉,敲了敲顧南卿身旁的桌子,道:“娘子,咱倆出去逛逛。”
顧南卿看向那邊難舍難分的兩人,心下了然,臨走之前還不忘問了一句:“所以,水牢在哪兒?”
朝羽從懷里掏出一份地形圖遞給顧南卿,道:“我想到二位可能需要,就連夜畫了,只是水牢看守特別嚴,恐怕很難進去。”
顧南卿接過地形圖,道了一句“多謝”就跟著公子靈出去了。
剛好,她也要好好細細看看這斜風寨的地形。
這不逛不知道,一逛還真有些驚喜。
由于二當家的緣故,現在二人出門的確沒有人跟著了。
只是二人一黑一白,加上相貌出眾,著實有些惹眼。
二人一路前行,也沒什麼阻礙,就這樣閑逛閑逛到了一處滿是鮮花的小土坡。
“卿卿。”公子靈突然出聲。
“再朝前走,就沒路了,這里,倒是有些偏僻了。”
顧南卿并未多說話,她看著此處斷崖,心里不知在想些什麼。
只自顧自的朝前走,道:"這下面應該有一條河。"
腳下是才發出嫩芽的綠葉,眼看著已經到斷崖邊了,還沒停。
公子靈出聲提醒道:“卿卿,前面沒有路了。”
“這河聲若隱若現,不高。”顧南卿抽出腰間軟劍,劍指黃石。
黃石落水的那一刻,顧南卿心里有了計量。
她將軟劍撤回圍到腰上,對公子靈道:“這是另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