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也抱著酒壇笑道:“明天,明天我就把那個藥引入藥,徹底救好我們的老三,我的心病就了了,就沒了。”
他邊說還邊手舞足蹈。
顧南卿看著楚南,腦海里全是孫響的模樣,無名之火升騰而起,她握緊了腰上的軟劍,可下一秒,手背就被另一個溫暖的手掌裹住。
“卿卿。”
公子靈搖了搖頭,“不可以。”
這一幕剛好落在了蹲在角落里的雷子眼里,他冷笑一聲背過身,趁人不注意時將手中的酒都倒了。
他趁著人多,偷摸離開了。
而這邊,房間內。
姜音和朝羽相對而坐。
他們身上紛繁復雜的首飾都被卸掉了,姜音看著朝羽,心里想的卻是顧南卿的那句“惟愿他好”。
“朝羽,”
“音音,”
二人同時開口,卻又同時停下。
還是朝羽開口道: “音音,你先說。”
姜音看著朝羽,鼓足了勇氣道:“朝羽,我想,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朝羽卻以為她是在安慰他,于是緩緩點了頭道:“我相信音音,因為音音是我見過的最善良的女子。”
不知為何,許是紅燭醉人,或是此情此景太過美好,朝羽竟是繼續道:“音音,大哥曾告訴我,這世間多的是薄情寡義的人,但你卻不一樣,你對于我來說——”
姜音的呼吸隨著他的話而停滯,她期待的看著他。
“你對于我來說,最為特別,今日雖是逢場作戲,可我朝羽卻覺得這是莫大的恩賜。你或許會覺得我這人癡心妄想,但音音,我想說,若我沒有這個怪病,有一副健全的身子,我都會毫不猶豫地奔向你的。”
“朝羽。”姜音伸出手,將他的手握住。
“你沒有癡心妄想。”
屋內,一時寂靜,朝羽以為自己幻聽了,但是十指相握的觸感卻那麼真實。
“朝羽,我留下來,治好你。”
“我醫術真的很好,我可以治好你的。”
姜音溫柔看著朝羽,朝羽握緊了她的手。
此刻,瀑布之后,雷子提著好酒給值班的兄弟們:“三爺成親,沾個喜氣。”
值班的沒去接,猶豫道:“你拿回去吧,我們也喝不了,替我們向三爺說句恭喜。”
雷子一反常態,又問了一句:“真的不喝?”
值班的人苦笑道:“這值班呢,喝不得。”
話音剛落,雷子就沖上去用刀割斷了他的脖子,鮮血濺了他一臉。
其他人見狀,立馬舉起刀,卻被身后飛來的箭矢一擊斃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張狂的笑聲從四面八方鋪天蓋地的襲來,像是一張又一張帶血的大網。
兩邊的草叢里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雷子退在一側,半蹲著。
忽然一只巨大的深褐色三角蛇頭撲到他的面前,吐著猩紅的蛇信子。
待這條大蛇完全從草叢里鉆出來,雷子還親昵地摸了摸它的頭,手下的鱗片厚實且堅硬,散發出冰冷的氣息。
他看著那碧綠的雙眼透著狡黠與殘忍彎了彎嘴。
雷子還將手伸進它的嘴里,大蛇微微張開嘴,露出兩排鋒利的毒牙,仿佛能瞬間將獵物撕裂。
他的目光落在那地上散落的尸體,意有所指的開口道:“先吃點飯前開胃菜,一會兒帶你去吃好吃的。”
“雷子,我可是把它養的極好,每日都要丟幾個人進去讓它玩。”
一道男聲落地,雷子循著聲音去看,洞穴處走來抬著轎子的六個男人。
轎子落地,一個細長的手指的掀開了轎簾,從里面鉆出來一個高挑瘦削的男人。
他的眼神冷冽如冰,透著一股邪肆的陰郁。面容憔悴,嘴角一直漾著一抹嘲諷的微笑,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詭異。
“巳蛇大人。”雷子單膝跪地,恭敬出聲。
巳蛇挑了挑眉,看向通往斜風寨的路道:
“呦,辦喜事兒呢,都不請我?”
烏鴉站在綁著紅綢緞的枝頭,淺色的瞳孔里倒映著燈火通明的斜風。
顧南卿和公子靈二人看著楚南和秦慢紛紛醉倒,這才站起身。
而與此同時,姜音和朝羽也帶著墨祁羽和孫響來到這兒。
二人還是穿著紅色的嫁衣,這麼一看,倒是般配得緊。
墨祁羽多日都未進食,加上被關在水牢的日子過久,面色依舊蒼白,姜音方才為他施針過后,才勉強站得穩腳。
他怔怔看向顧南卿,虛弱道:“日后,再也不玩這種游戲了。”
“也不知那天是誰贏了。”
姜音拍了拍他的肩膀,“這還用說,肯定是我哥哥啦。”公子靈雙手作揖,嘴角含笑,道:“不敢。”
按照那個游戲來講,公子靈最早到達目的地,而墨祁羽卻是最后,他要任他差遣三天。
孫響的傷勢太重了,朝羽將他放下,顧南卿急忙去接:“好了,這時候就不要開這種玩笑了,快走吧。”
公子靈看向墨祁羽,道:“可以騎馬嗎?”
墨祁羽雙手一攤,搖了搖頭。
朝羽看著醉倒的楚南和秦慢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著實不太雅觀,于是開口道:“顧姑娘,靈先生,初春夜晚還是寒涼,我先把兩位哥哥先扶回房間,再送你們到出口處。”
一聽要離開,姜音忽然頓住,她看著公子靈道:“哥哥,朝羽幫了我們這麼大忙,我去給他幫忙。”
沒等他回話,就跑過去給朝羽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