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害也是被這一幕震驚壞了,一臉驚駭。
眾人只能報團取暖,至于那個灰子……
和他們有什麼關系呢,不過是萍水相逢。
此時此刻,還是離開這里為好。
七害在涂州好歹是有名有姓的人,今日來這里也不過是想要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見到這傳說中的白猿鬼面。
如今……看到了,看到了就行了。
至于這個二狗,和他們有屁關系。
“二狗。”
七害中有人說話了,“既然如此,天也不早了,咱也是時候回去了。”
二狗卻還瘋瘋癲癲的,“不不不,你們怎麼能離開這兒,白猿仙人會詛咒你們的!!”
他猛地站起來,撲到其中一個人面前,揪著他的脖子,面部扭曲道:“白猿仙人會詛咒你們!!!!!”
月色寂靜,他的面色駭人,忽然他又跪在地上,朝著地上重重磕頭。
一下兩下三下……
鮮血流了一地。
他的嘴里念叨著:“白猿仙人,二狗子上有老,下有小……求求您,求求您,放了我。”
“白猿仙人,灰子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是他的罪過,你抓了他,可不能再抓我了,您吃了他,可不能再吃我了……”
他癡癲情態,看起來那叫一個可怖,這里本就因灰子被抓走的事情死氣沉沉,如今再聽二狗嘟囔,大家心里不免發怵。
七害見狀,均是一驚,這人竟然是給瘋了。
就這般,瘋了。
七害也馬不停歇朝山腳下走,看樣子是一點都不想被這鬼東西攔住。
顧南卿這邊,也才到蒼山腳下。
墨祁羽好不容易跟上,氣喘吁吁道:“婆婆說,公子靈小時候的……的秘密基地……就在……”
他使勁咽了口口水,繼續道:“就在這里?”
面前蒼山山路崎嶇,白霧繚繞,看著倒是一片歲月靜好,可莫名卻讓人心神不安。
顧南卿想到婆婆說的話,心里的不安更甚。
“城北郊區有一蒼山,公子許是躲到了那里,幼年他每每發病,就把自己困在那上面,公子發病時滿頭白發,狀若野獸,四肢抓地,有一次還不小心還傷了幾個砍柴的年輕人,這就出了白猿鬼面的恐怖傳說,也是因此,蒼山很少有人敢進去。”
“也就成了公子發病的藏身之所。”
墨祁羽忽然出聲打斷顧南卿的思緒,“靈先生平白無故跑到這里來干嘛?懷念童年?”
顧南卿未理會他,只見天上幾只鳥雀飛過,烏鴉鳴叫,她的心頭突突的,像是被什麼堵住。
二人一路朝山上走,不知走了多長時間,卻忽然嗅到一股濃烈的血腥氣。
墨祁羽停下來,他瞅著那草叢,夜色朦朧,他半蹲下身,伸出手。
“顧南卿!”
顧南卿頓住步子,跟著他的聲音去看。
那草叢之間赫然躺著一具尸體,脖子上有兩個血孔,一直在朝外滲出血。
“他渾身上下的骨頭都被碾碎了,何人的武功竟然這般厲害!”
顧南卿聞言愈發皺緊了眉頭,“走。”
二人越一路朝上,在路上遇到的尸體便越多,
“這前前后后,有八具尸體了。”
墨祁羽心中有極大的困惑,“這山上莫不是真有什麼白猿鬼面?”
就在此時,一陣神神叨叨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白猿仙人,白猿仙人。”
顧南卿順著聲音去找,便看見一個少年跪在地上,舉止瘋癲,一直在磕頭。
口中還念叨著:“白猿仙人放過我,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墨祁羽跑過來,一把將他撈起來,問道:“你這是干什麼?”
那人瞳孔渙散,吼道:“白猿仙人,白猿仙人殺人啦!!!!!!”
顧南卿瞳孔微震,此刻草叢里忽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不過是一瞬間,顧南卿立馬追了上去。
“顧南卿!”
墨祁羽看著手上提著的這人,“嘖,又追不上了。”
顧南卿一路追著那白影,眼看著那白影鉆進了山洞。
她也追了上去,她本以為會看到墨塵翎瘋癲的模樣,卻未曾想到,洞穴內一片漆黑。
只有微弱的呼吸聲。
顧南卿看不見,可她聞到了極重的血腥味。
“墨塵翎!”
“卿卿,你別過來。”
墨塵翎的聲音微弱,整個人氣若游絲。
“我……我殺了人,我病發殺了人。”
他的身上沾滿了鮮血,那些人的哀嚎聲還在耳邊重復回蕩。
顧南卿循著聲音去看,只能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見一點點。
墨塵翎半頭白發,一身白衣被鮮血染盡,臉上也掛著血,看起來頗為可怖,可憐。
顧南卿走過去,墨塵翎竟未想到她找到了自己,急忙要逃,卻被顧南卿拽住。
“墨塵翎,靜心靜氣。”
隨后便見她用刀劃破手心,將緩解之法遞到了他嘴邊。
“墨塵翎,活下去。”
墨祁羽找到顧南卿的時候,她正背著公子靈出來。
夜色很深,他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只是模糊覺得公子靈頭上的白發更多了。
他的身邊還拽著那個叫二狗的瘋癲男人,那男人神神叨叨,一直在說什麼白猿鬼面,白猿仙人,讓人好生心煩。
“顧南卿。”
墨祁羽想到這山上的尸體,出聲道:“這山上的尸體要怎麼辦?”
二狗還是瘋瘋癲癲搖搖晃晃的,他跳到顧南卿身邊,作死一般挑開公子靈的頭發,然后便大聲尖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