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別亂說話,不然明個和熊瞎子打的就是你。”把那小廝嚇得一愣,急忙捂住嘴。
那黑熊來勢洶洶,力氣極大,有好幾次都刮破了顧南卿的衣服。
幾個回合下來,擦血破皮還是有的。
場上的人看的心驚肉跳,墨祁羽卻是悠哉悠哉。
他轉啊轉,擇了一處偏僻地,高聲道:“買定離手,黑衣勁酷女子智斗殘暴血腥熊瞎子,人與獸斗,是人定勝獸,還是獸定勝人?買定離手,買定離手嘞。”
“哎大爺,你買人還是買獸,”
公子靈瞥了一眼這邊,眼里露出十分微妙的神情。
墨祁羽,倒是坐得住。
隨后便看顧南卿被黑熊撲倒在地,尖銳的獠牙就要咬上她的臂膀,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熊類力氣極大,在先前的比賽中,他們曾目睹黑熊徒手將人撕成兩半,這個女子,今天怕是真的要葬身在此了。
場上的孫瑩瑩見狀立馬站了起來,雙拳捏緊,似有千言萬語要講。
有人笑墨祁羽今天必輸,墨祁羽只是抬了抬眸,隨意瞥了臺下一眼,然后便吆喝道:“欲揚先抑,欲揚先抑,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布衣男子見狀也不免為顧南卿捏了一把汗:“她倒是不同于旁的女子,只是,可惜了。”
顧南卿右臂擋在面前,誰料那黑熊竟然還伸出舌頭,舌頭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倒刺,這被舔一下,后果不堪設想,她順勢一滾,就躲開了。
眾人提著的心這才緩緩放下,心道一句“厲害。”
顧南卿余光看見那木制的籠子,作勢朝那邊跑去,黑熊也跟著跑過去。
“她這是,要把黑熊關起來嗎?”
“但那籠子,看起來不太結實啊。”
墨祁羽這邊,看著買獸的那摞小山,笑得合不攏嘴,高聲道:“好,再說一次啊,一賠十,一賠十啊。”
然后悄咪咪自己丟了幾塊碎銀,到“人”字上。
不是小爺貪財,只是這索羅城民風如此,他幫忙整頓一下罷了。
顧南卿這邊,黑熊已然鉆進了籠子,而顧南卿站在籠子頂部。
布衣男子憂心忡忡:“這籠子被人刻意破壞過。”
說完便看向公孫不筱。
公子靈緩聲道:“兄臺莫急,這一切都在卿卿預料之中。”
與此同時,場下一聲怒吼咆哮,黑熊掙脫牢籠,木牢四散,顧南卿飛身下來隨手撿了兩根就朝黑熊跑去。
公孫不筱見狀整個人都不好了,那籠子還是他特意吩咐過的,本想著黑熊回不了籠,定會把李知禮吃了,誰道如今卻被這黃毛丫頭撿了便宜。
沒了武器也就罷了,可偏偏顧南卿現在有了武器。
兩根木棍在她手上耍得如雙刀似的,不過幾下就將那黑熊打趴下了。
黑熊皮糙肉厚,眾人只當它一會兒就爬起來,可左等右等,都沒看那黑熊爬起來,黑熊竟是癱在那里,起不來了。
“悍婦!”人群中有人暴喝出聲,
還有人咒罵道:
“這般女子,蛇蝎心腸!”
“誰要是娶她,那小命可得看好了。”
“不過都說女子像水溫婉最好,我瞅著這潑辣的也還不錯。”
公子靈皺了皺眉頭,眉眼里閃過厭惡殺意。
顧南卿置若罔聞,她抬頭看向公孫不筱,高聲道:“城主大人,我贏了。”
“您該放人了。”
公孫不筱拍了拍手,道:“果然是女中豪杰啊。”
“竟然能把本城主的愛寵打成這個樣子?”
墨祁羽拿著賬本悠悠走過來就聽見公孫不筱說這話,頓時覺得這廝好不要臉,于是高聲道:“誰家愛寵以百姓血肉為食?還是說,城主大人您,自認為高人一等,便可以隨意欺負辱罵別人了?”
此話一出,城中百姓又沸騰了。
“此人說的有理,今日城主能讓他的愛寵吃李郎中,明天就能把我們捉了去喂它。”
“我就說,怎麼近幾個月這決斗場上人不斗人,改斗獸了,合著我們大家伙都是它愛寵的三餐呢。”
“還把唯一能治病的李郎中打成這個樣子,分明就是不想讓我們活。”
眼看著話越傳越難聽,越傳越收不住場子,公孫不筱厲聲呵斥道:“住嘴!”
“我是你們的城主,我能害你們嗎?”
眾人啞口無言,甚至有些茫然。
顧南卿回道:“黑熊吃人本就不是件好事,若是城主大人真有勸諫養育黑熊之心,不如付出行動。”
久未說話的公子靈適時開口道:“古史記載,南陽開國皇帝宣正帝夢中打獵,捉了只吃人的吊睛白額虎,醒來后不過半月祭祖時,就真在寺廟碰到了,宣正帝感念造化緣分,收其為義子開導教化,將其視為祥瑞。”
“城主大人不如效仿一下?”墨祁羽接著話,又翻下臺階將李知禮扶起來,冷颼颼看了一眼那黑熊,調笑道:“愛寵變愛子,豈不美哉。”
城中百姓聽不懂,也就不敢接話,只是隱隱約約覺得自家城主臉色不太好。
公孫不筱黑著一張臉賠笑道:
“諸位說笑了,不過是一個畜生罷了。”
“至于李知禮,也是他命大,既然姑娘威武,那就帶他走吧。”
話是這樣說,可他拉著孫瑩瑩的手卻是愈發用力,像是往死里掐的。
李知禮看見孫瑩瑩眼里似有淚光閃爍,便猜到公孫不筱定是又在折辱她,他欲上前,卻被墨祁羽攔住:“你若真的想救孫瑩瑩,此時此刻就不要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