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不筱!”
李知禮怒吼道。
“索羅城地方邪,你可別喊著喊著真把人喊來了。”
墨祁羽吊兒郎當道。
可不,巧了!
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聲音,“李郎中既然這麼思念本城主,那本城主怎麼能不來呢?”
公孫不筱一身白衣涂著厚重的脂粉走進屋子里,手上還搖搖晃晃扇著扇子。
他的身后,跟著顧南卿。
顧南卿面色無波,公子靈卻是不解。
這又是什麼意思?
公孫不筱似乎很是在意顧南卿,眸光轉換之間的淡淡余情藏都藏不住。
他大手一合,將扇子收起。
看著屋內眾人道:“瑩瑩和李郎情深義重,本城主實在是為了大義忍痛割愛,”然后又不知從哪里干巴擠出幾滴眼淚,道:“李郎中又是索羅城里唯一的大夫,我城中百姓身體都要仰仗你啊。”
“今個,李郎中就把孫姑娘帶走吧。”
滿室寂靜!
公孫不筱瘋了?還是他們耳朵壞了?
他如此折辱李知禮和孫瑩瑩,最后還要成全他們,這可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風。
公子靈卻將目光凝在顧南卿身上,公孫不筱一改往日行徑,必定是尋到了更好的東西。
不然,就是他這般貪心人,鬧到最后,也定是要玉石俱焚的。
只見那公孫不筱緩緩將頭偏向顧南卿,柔聲道:“我與卿卿姑娘一見如故,想要留她在府中做客。”
墨祁羽艸了,原來這老登是將目光轉向顧南卿了,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他猛地一拍桌子,卻被顧南卿的聲音打斷,“城主府甚大,我轉了好幾圈都尋不到出處,路上碰到了公孫城主,將我帶了出來。”
“只怕,就是有人故意為之,惡心的很。”墨祁羽啐了一口唾沫。
他鮮少有這般情緒外露的時刻,更別說這般粗俗行徑。
墨祁羽,這是被鬼上身了嗎?
公孫不筱卻不惱,他悠悠展開扇子,輕聲道:“卿卿姑娘,你是如何想的呢?”
公子靈默默念著“卿卿”兩個字,長睫微動,眸光晦暗。
某些陰暗的心思落地生根,逐漸長成蒼天大樹。
他側眸瞳光閃爍,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只是在顧南卿看他時盡數退散,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顧南卿只輕輕掃了他一眼,然后便看著公孫不筱道:“我還有一些東西在李家藥館,取了就來。”
公孫不筱此時此刻心里卻是樂開了花,昨個兒看著又野又犟,今個兒來了府里,不也是被我這城主府給迷住了。
女子嘛,說點甜言蜜語,再許她一個未來,她便死心塌地地跟著你。
再倔強的馬兒也會低頭,再高昂的老虎也會低頭。
于是,他拍了拍手,從暗處竄出來一個黑衣冷臉暗衛。
顧南卿有那麼一瞬間繃緊了身子,她竟然……一直沒有發現這個人。
“石白。”
“你去替我送送卿卿姑娘,門口已經備好了轎子。”
那位名叫石白的暗衛走到顧南卿身邊,道了一句:“姑娘,請。”
“不必,你幫我攙扶一下孫姑娘。”
等一行人出了門口,墨祁羽還咋咋呼呼問道:“你與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是不是脅迫了你?”
公子靈冷颼颼道:“你覺得,她會被脅迫?”
墨祁羽老老實實回了一句:“不像。”
因為一路有石白的緣故,眾人都沒怎麼交流。
回了李家藥館,石白將孫瑩瑩扶到床上,墨祁羽則攙扶著李知禮,而顧南卿則回房拿行李。
顧南卿命石白在房間外面等,可一進屋就被公子靈擒住雙手,反扣著。
只聽那人喃喃了一句:“他,喚你卿卿。”
顧南卿的腳都提上來準備攻他下盤了,卻因為一句卿卿頓住。
隨后緩緩道:“不過一個稱呼。”
“你到底要干什麼?”公子靈輕聲問。
“換城主。”顧南卿道。
公子靈雖已猜到了大多數,可親耳聽她說還是不免心頭一震。
索羅城若是真的如此發展下去,只怕后患無窮。
“可有法子?幾成把握?”公子靈問。
“你能不能先把手松開。”顧南卿覺得這個動作著實不雅,他的胸膛貼著她的后背,他的頭發隨著他的動作在她耳邊來回剮蹭,有些癢。
而且看起來,就像是她在他懷里似的。
等公子靈松開手,顧南卿得了空,急忙揉了揉手腕,然后才張口緩緩道來。
“北疆六城自立為主,所需不過眾人的心服口服,公孫不筱所得到不過是男子的擁護,是踩在女子的血骨之上得來的,我不信,在孫姑娘之前,沒有其他的孫姑娘。”
公子靈垂眸看她,二人靠的極近,呼吸交纏,“卿卿是想借孫姑娘之手得更多的女子聲望,可這不是朝夕之間就可以完成的。”
“公孫不筱為人剛愎自用,殘忍暴虐,我不信滿城并無他半點非議。”顧南卿道。
“那個名叫石白的暗衛,看來武功并不低。”公子靈挑起顧南卿垂在脖頸間的一縷青絲,細細把玩。
“他的隱匿之術不錯,不知功防身手如何,等來日試試。”公子靈把玩青絲的指腹時不時擦到顧南卿的臉上,若有若無,曖昧的緊。
“卿卿,小心為上。”
“嗯。”
公子靈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兒,像是青山松墨,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