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一來就看見我這好友加官進爵,我這個小官啊,不知能不能踏進這林府的大門呢?”
來人是戶部侍郎之子——晏子安,當年和林楚堯是同窗好友。
只不過如今謀了個占星臺的閑職,終日里遛鳥養鶴、休閑自在。
他長相極好,有些偏女子的婉約,看見素月了,先是嘴甜喚了幾句嫂嫂。
林楚堯瞧見他這般,也只是淡淡笑了笑,半開玩笑道:“子安向來不同于別人,不知你給我帶了什麼奇珍異寶呢?”
“庸俗。”
晏子安嘲笑道:“我的東西豈是奇珍異寶就可以概括的?”
“那是天物。”
只看他招了招手,下人就抬著一個用紅綢緞裹著的巨大東西走了進來。
“我的東西向來玄妙。”他走到那東西旁邊,用力掀開,就看一面偌大的水晶鏡子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是問心鏡。”
“站在鏡前,它能顯你心中所想。”
林楚堯來了興致,道:“真這麼神?”
“必然,不神我就辭官。”
晏子安振振有詞。
素月掩面笑道:“那嫂嫂來試試。”
只見素月站在與她差不多高的問心鏡前,慢慢閉上眼睛,眾人屏息以待,然后驚呼出聲:“真神。”
素月睜開眼的第一眼便看到了鏡子中的林楚堯,那是她們第一次見面,少年河畔吹笛,柳絲為景,就這般入了她的心。
晏子安打趣道:“沒想到嫂嫂滿心滿眼都是林大哥啊。”
眾人一片哄笑,素月悄悄紅了臉,而林楚堯卻只是淡淡勾了勾唇,看不出什麼喜怒,只是藏在衣袍下的拳頭微微收起。
“易主?”南池城主府內,一紅衣女子坐高臺,眉眼魅惑,她抬起自己那涂著染著鳳仙花的紅指甲輕輕拂過面前女子的畫像,神色平淡。
索羅城易主之事傳遍北疆,自然也會落在她的耳中。
她緩緩將視線移到那堂下之人的臉上,輕笑道:“馬嘯,你前段日子去索羅城,當真沒有看見我們這位新到的大將軍嗎?”
堂下這人便是在索羅城目睹人獸之戰而仗義執言的馬嘯,前軍副統領。
馬嘯冷哼一聲,“顏紅衣,你這是什麼意思?”
顏紅衣站起來,脖子上的細碎鈴鐺一步一響,她如焰火般張揚,如玫瑰一般恣意。
紅唇微啟,她調笑道:“馬嘯,你不服我。”
馬嘯抬眸看她,眼里滿是正色,“我是不服你,因為你名不正言不順。”
顏紅衣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厲聲道:“我是南池城的城主,也是顧大將軍唯一的徒弟,我九歲就跟著師傅上戰場、殺蠻子,立下戰功無數,用一身鮮血換來這前軍統領之位,你說我名不正言不順?”
馬嘯沒想到自己這句話觸及她的逆鱗,可話已經說出口,覆水難收,今日,索性他就將心中所想盡數吐個痛快。
“顏紅衣,我承認你這前軍統領之位,但我不認你越俎代庖、染指將軍之位,權欲害人,將軍之位懸空多日,各軍統領、副統領共行治理之責,你偏偏一家獨大、陷害忠良。”
“陷害忠良?哈哈哈哈哈。”
顏紅衣顯得不能自已,若是可以,她真想砍下面前這個男人的腦袋看看里面裝的是什麼。
只見她面色冷漠,緊盯著馬嘯的眼睛,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們都該死。”
“師傅怎麼死的,你不清楚嗎?”
馬嘯愣住,他張了張嘴,最后也只擰巴出了一句,“可這沒有證據,紅衣,你行事過于急切了。”
“證據?”顏紅衣躍過他,走到門口,向上抬頭看四方庭院之外的天地。
“他們就是認定了我拿不出證據,新年那天,他們那般囂張,你也不是沒看見。你總說我心向權利,意圖奪位,可他們之心、他們之行,較之我,只怕更甚!十五那日……”
“顏紅衣!”馬嘯急忙打斷她的話,勸道:“我知你是為了大將軍,但不是如此簡單的殺了他們就會,沒有證據,所有人都會說你顏紅衣陷害忠良。”
“你覺得我在意這個嗎?”顏紅衣反問道。
馬嘯看著顏紅衣的眼睛,鄭重道:“我知你不在乎,但、北疆未平。”
這句話分量太重,一瞬間壓得顏紅衣喘不過來氣,良久,她才重新開口問:“你不告訴我顧南卿的事,是怕我加害于她。”
馬嘯未語,
顏紅衣見馬嘯這個反應,心下了然,她自嘲一笑,
馬嘯猜想她可能誤會了什麼,于是開口解釋道:“紅衣,顧南卿的到來或許可以緩解如今的局面,我見過她,那是一個極為聰明的女子,她和你一樣,心中有北疆,心中有顧將軍。”
“那是顧將軍,是她的父親,她若心中沒有他,我都會第一個殺了她,顧家軍可不會因為她是師傅的女兒就臣服于她。”
“在軍營,那是拳頭說話的地方,她若是都不能讓我信服,你覺得她能應付得來他們?”
顏紅衣這話說的沒留一點面子,如她所想的那樣,馬嘯無話可說。
她冷笑一聲,然后便推開他,朝門外走去。
算算日子,顧南卿該到南池城了。
而此時此刻的顧南卿,的確快到南池城了,只不過他們遇到了一點麻煩。
“姑娘,求求你了,把我收了吧。”
只見一個長相俊俏的襤褸公子是抱著她的腿就不撒手,不管怎麼樣都掰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