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紅衣不理解,馬嘯不過是見過顧南卿一面,就對她百般維護,明明她才是和他并肩作戰多年的戰友!
他到底在干什麼?
這個傻缺!
而作為顏紅衣和馬嘯爭論之根本的人,此時此刻正在客棧內奮筆疾書。
姜音簡單給顧南卿包扎了一下,然后便被她推出門去,就連公子靈也被關在門外。
墨祁羽覺得自己被關在門外很正常,可如果公子靈也被拒之門外,那就不正常了。
至于那個小風,早就不知所蹤了。
趁著這會兒,墨祁羽悄悄靠近公子靈,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為什麼要把那個來路不明的人收進來?”
姜音也豎起了耳朵,她也很好奇。
公子靈輕輕抬了抬眸,隨后不動聲色地朝左移了一步,“不知道。”
“不知道?”墨祁羽不理解。
“你都不知道?”他甚至還重復問了一遍。
公子靈點了點頭。
“你若真的想知道,不如去問顧南卿。”
墨祁羽皺緊了眉,“我不去。”
后又小聲嘟囔道:“也沒有很想知道。”
公子靈轉過頭來看了墨祁羽一眼,眼底泛出笑意。
“話說你為什麼同意讓他進來呢?他那明顯是居心叵測、心懷不軌。”
“萬一他是那顏紅衣派來的臥底?”
“臥底?”
這邊墨祁羽話音剛落地,那邊一道男聲就接了話,墨祁羽回頭一看,小風正站在拐角,笑著看他。
果然這北疆地方都邪。
小風朝眾人面前走來,手上提著個餐盒,而后徑直略過公子靈一行人,甚至在路過墨祁羽身邊時,輕蔑看了他一眼。
然后很有禮貌地開口道:
“如果公子對我有什麼異議,還希望公子當面說。”
“在北疆有傳說,背后嚼人舌根的人是會被割去舌頭的。”
墨祁羽在這個大言不慚的黃口小兒眼里看到了輕蔑和挑釁,他攥緊了拳頭。
小風說完話后還向著公子靈微微頷首,隨后目不斜視地就朝著緊閉的房門走去,隨后輕輕扣了扣房門。
他要去——看顧南卿?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狐貍精!
墨祁羽覺得他肯定不會成功進去,畢竟公子靈都沒——
下一秒,只聽房門里面傳來了顧南卿的聲音。
“誰?”
“回顧姑娘,是我小風。”
屋內的人似乎是猶豫了一會兒,隨后便聽里面的人說:
“進。”
進?進!
墨祁羽看著門前搔首弄姿的小風回頭輕輕看了他一眼,隨后揚起了勝利者的微笑,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同樣看不懂的,不止是墨祁羽,還有公子靈和姜音。
姜音小心翼翼看了公子靈一眼,見公子靈并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心里打起了鼓。
主,生氣了。
墨祁羽氣急敗壞,他問公子靈:“我真的看不懂顧南卿要做什麼?”
“你能看得懂嗎?”
公子靈眼神晦暗,“不管怎樣,她這般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墨祁羽撇了撇嘴,“我下樓吃飯了,你要在這里等就等吧。”
姜音才愿意在這個時候觸公子靈的霉頭,于是也默默下樓去了。
于是在這二樓客棧,天字號房門外,就只剩公子靈一人,他長身玉立、白衣落寞,只站在那里,安安靜靜的。
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此時此刻的情緒有多不好,某些暴虐的因子在他的眼里會聚,然后卷起一陣風暴,瘋狂地張揚的飛舞,最后又化為一潭死水。
公子靈看著那緊閉的房門,他也在想,顧南卿是怎麼想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小風才提著餐盒從屋內出來,他抬手準備關上門,卻被一雙大手攔住。
“你先走吧。”
公子靈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小風看著那一抹白衣,彎了彎眉眼。
“好。”
公子靈推開門,屋內漂浮著淡淡的墨香,顧南卿此刻也才放下筆。
她抬頭看著公子靈,問:“怎麼了?”
公子靈眸光淡淡,他坐在顧南卿對面,緩緩將方才發生的事情講了出來。
顧南卿聽完只勾了勾唇角,輕聲道:
“剛好讓小風磨磨世子爺的性子。”
但很快,顧南卿意識到,公子靈的目的怕不是這個。
“那你呢?怎麼看?”她輕聲問。
屋內燭火曖昧,公子靈揭下面具,“我不會怎麼看,我想知道,他方才在你的屋里干什麼?”
話里裹挾著濃濃的醋意,顧南卿垂眸淺笑:“沒想到你竟然和世子爺一樣。”
公子靈并未反駁,他只輕輕攏了攏衣裳,看著那微弱的火苗,輕聲道:“你知道的,我這人嫉妒心極重。”
顧南卿不知如何接這句話,索性就不接了,只答道:
“我讓他給我磨墨。”
“那他提來的東西?”公子靈好像很是在意這件事,一直在追問。
“原封未動。”顧南卿淡淡道。
說完她將面前的紙推到公子靈面前,道:“這是顏紅衣方才與我比試時所用的招式,我憑記憶畫出來的,你且看看。”
公子靈聞言一頓,他倒是沒想到顧南卿能將這些招式記下來,難怪她方才第一句話就是給她紙筆。
他輕輕翻開這些帶著墨香的宣紙,看著上面勾勒的一筆一畫,心中震撼溢于言表,他的震撼不在于顏紅衣的招式有多厲害,他所震撼的是顧南卿竟然會將顏紅衣的招式復刻的這般精細,甚至連那鞭子上的倒刺有幾根都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