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不樂意了,他小聲嘟囔道:“真是的,不就是上次甩了幾滴墨上去嗎?有必要嗎?桃李木,你這樣有必要嗎?”
桃李木才不管這些,“上次都怪你,我琴的聲音都不正宗了。”
赫連影略過他們,還是看向顏紅衣:“你為什麼擁護顧南卿?因為她是將軍的女兒?”
營帳之外,顏紅衣氣勢洶洶地掀開了簾子走了出來,她眉頭緊鎖,臉上滿是冷峻的殺意,緊跟其后的是馬嘯,馬嘯拉住她:“你同赫連影置什麼氣?”
顏紅衣冷冷剜了他一眼,罵道:“我同他置氣?你瞧瞧他說的是什麼話?他竟然敢那般說顧南卿。”
“你也在,你也聽見了,他說顧南卿是破落關系戶,你讓我如何能忍?”
馬嘯知道顏紅衣心里頭不好受,但如今的局勢莫測,又怎好跟人鬧翻:“紅衣,赫連影毒舌慣了,這所有的一切只要顧南卿來了就能解決,你何必現在和他鬧得不痛快。”
顏紅衣沒再說話,她看向深谷方向,道:“可盼著南卿過來整治呢。”
而此刻的顧南卿和墨祁羽也已經來到了第三個拐彎處,墨祁羽想起方才那一道關卡一陣后怕:“若不是你,我只怕要嚇壞了,誰知道這七道關的第二關是個鬧鬼的房間呢?”
顧南卿舉著火把,明亮的煙火照在她的臉上,一竄又一竄開出奪目的花來。
“以金銀為誘餌,賭人性和人心,這就是第二關的關卡宗旨。”
“若是真的有人被金銀所迷惑,在拿起金銀的那一瞬間,也會被惡鬼捉走。”
“世道艱難,貪心者甚多,人與惡鬼,都是同等的可怕。”
墨祁羽點了點頭,可不就是嘛,在這亂世,若你不是王公貴族,想要入朝為官簡直難如上青天,可是你說,世家之子,當真就是有才的嗎?也不盡然,反倒是德不配位、占著官職不干實事,讓人生厭,可這些歸根到底還是要說上貪心這個詞。
“世子爺,若是來日你為官為君,定要做個好官明君。”
顧南卿沒由頭的說了這樣一句話,墨祁羽頷首道:“那是自然,南卿也要做個好將軍。”
拐過這個彎,二人便看見了許多木偶橫在路上,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是什麼?”
墨祁羽驚呼出聲。
顧南卿看著面前排列整齊的木偶輕笑道:“機關之術。”
“什麼?”
那木偶身上帶著十幾把刀片,看起來很是銳利,就在二人說話的功夫朝著兩人跑過來,“什麼?”
顧南卿舉起刀鞘,看著墨祁羽,輕笑道:“好了,收拾一下,開始應敵吧,這一關,沒有技巧,全靠本事。”
還沒等墨祁羽反應過來,就看顧南卿騰空而起,拿著碧月刀朝那群木偶奔去。
木偶排列十分規整有條理,他們進攻也很有章法,就和訓練有素的士兵一樣。
……
天光破曉,顏紅衣坐在那深谷洞口等了許久都未曾看顧南卿和墨祁羽出來,她撐著下巴,有些蔫吧。
馬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覺得你對顧南卿的期盼值有些太高了,她能出來已經很了不起了。”
顏紅衣嘆了口氣,她站起來,故作輕松地轉身離開,“我去吃飯了。”
馬嘯看著她單薄的背影神色失落,而后將目光轉向那洞口,“顧將軍,你可千萬不要讓紅衣失望。”
顏紅衣來到伙房,隨意尋了一個饅頭就走了,剛出去就看到了赫連影,他站在門口,看見顏紅衣時嘴角的笑意更甚,顏紅衣可不覺得他是來吃飯的,反之,他覺得他這是在挑釁她。
“赫連影,你腦子沒病吧。”
“怎麼還跟著我呢?難不成,你暗戀我?”
就算顏紅衣說這些話,赫連影也不惱,他如清風化雨一般笑了笑,然后對顏紅衣道:“我見你等了許久,怎麼,那位女將軍還沒出來嗎?”
顏紅衣一口咬上自己的白饅頭,狠狠嚼了幾下,“赫連影,你信我,顧南卿不同于尋常女子。”
“我聽說你奉她為主了?”
赫連影打斷顏紅衣的話,冷不丁地道了一句這個,語氣也平平淡淡,聽不出來喜怒。
顏紅衣笑了。“她是名正言順的將軍,更何況她很厲害,在北疆,強者為尊,我為什麼不能奉她為主?”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赫連影淡淡道。
“在她沒有任何庇護之下,你覺得她能在軍營里活過幾天,更何況她還是顧將軍的女兒。”
“還是說,你覺得,在你的庇護之下,她能順順利利登上將軍之位?”
顏紅衣聞言微微愣神,心里一陣惡寒,“但是,這是顧家軍營,不是什麼別的地方,他們總不能做此等下作事。”
“他們的下作事做得還多嗎?”赫連影嗤笑道。
“不管怎麼樣,我一定會擁護她,整個前軍都會擁護她。”顏紅衣越說越激動,一不留神就把手上的饅頭甩出去了。
赫連影攏了攏身上的衣衫,俊俏的臉上漾出笑意,他輕聲道:“我就不一樣了,若她并非良主,我必擇木而棲。”
說完,赫連影還輕聲笑了笑,“她顧南卿若是在將軍在的時候來,必定是整個北疆的寶貝疙瘩心頭肉,可是她卻在將軍不在的時候來了,還得了皇帝的圣旨,要來搶這個將軍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