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會因為我們的存在,在私塾里更加安心地讀書、富足整個世界,這些人會因為我們的存在,生活得更加美滿幸福,而你們也要以此為榮,我從來不逼迫任何一個人從軍,因為這是丟掉性命的大事,所以在顧家軍,你可以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離開,我不會阻攔,更不會恥笑。但同樣,留下來并堅持到底的人,我為你們驕傲。”
顏紅衣隔著大霧去看顧逸風,去看牛沖、李猴、赫連影、桃子李、烏雅、肖舜、李承志、馮澤凱,大家那個時候,多麼稚嫩可愛,懷著一顆初心堅守在這片土地上。
可這一切,都變了。
眼角的清淚滑落,顏紅衣緩緩睜開眼睛,她捂著胸口,可眼淚卻像是決堤的河水一樣涌出,怎麼也止不住,胸口也仿佛被人捅了一刀,疼得人直不起來腰,恰好這個時候,顧南卿進來了。
顏紅衣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顧南卿。”
她伸手將顧南卿抱住,死死抱住,心里所有的委屈、不甘和恐懼都在這一時刻傾泄而出。
顏紅衣哭的時候不會發出一點聲音,她忍耐著,把所有的嗚咽聲都吞進肚子里,只默默流淚,淚水將顧南卿還沒干透的衣服又打濕了,顧南卿輕輕拍著她的背,什麼也沒說,就這樣陪在她的身邊。
顏紅衣其實很想像一個還沒長大的小孩,她依賴顧逸風,將顧逸風奉為神明,神明一旦死去,信徒會陷入崩壞的道之中。
就在顧南卿帶顏紅衣離開的時候,蓮花塢發生了一件大事。
“不好了,不好了。”
一個小兵急忙跑進來通報,另一個小兵一把將他拽住,“什麼不好了,將軍剛睡下,別去打擾了。”
那個小兵搖了搖頭,“不打擾是不行的,你都不知道外面的陣仗有多嚇人,右軍統領和副統領來了,還帶兵來的,”
“他們怎麼突然來了?來這兒干嘛?將軍不是跟他講了不跟他們一起嗎?他們自立為王還不夠,還要拖我們將軍下水嗎?”
“不不不,他們來這兒是為了總將。”
眾小兵紛紛將視線投到剛出房門的顧南卿和顏紅衣身上,顏紅衣道:“不應該啊,右軍怎麼知道你來這兒了?”
“難道是肖舜?可是這也不像啊。”
顧南卿搖了搖頭。“不是肖舜,是赫連影。”
“啊?”顏紅衣驚呆了,赫連影是瘋了?
而此刻正在營帳內躺著休息的赫連影接到消息,說是右軍已經到達蓮花塢了,李承志、馮凱澤要見總將,赫連影勾唇笑了笑,便讓那小兵下去了。他翻了個身,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些,喃喃自語道:
“肖舜、李承志、馮凱澤、左軍、右軍,顧南卿,反正你遲早都要將他們見個遍的,不如就今天,一次性見完吧。”
“顧南卿,別感謝我,誰讓你什麼都知道呢?”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嘛。”
外面又淅淅瀝瀝落了雨點子,今夜的雨,看樣子是不會停了。
李承志和馮凱澤是雙胞胎兄弟,只是一個眉邊是太陽胎記,一個眉邊是月亮胎記,太陽是李承志,月亮是馮凱澤,太陽是哥哥,月亮是弟弟。至于為什麼一個姓李,一個姓馮,據他們自己所說,是因為他們一個隨父姓、一個隨母姓。
今夜他們二人本來都準備洗洗睡了,忽然有人傳來密報,說朝廷下放的總將來了,此時此刻就在蓮花塢。
總將來蓮花塢干嘛?莫不是策反肖舜?
不成,本來右軍人就少,他們還想拉肖舜入伙呢,于是二人覺也不睡了,帶著人就朝這邊趕。
他們還聽說,這個總將是一個女孩子,他們得知這個消息后倒是不震驚,畢竟顏紅衣不就是個女孩子嘛,大不了就是又來一個顏紅衣罷了。
但是,他們覺得不爽的點在于顧南卿是顧逸風大將軍的女兒。
朝廷派誰來不好,非要派顧逸風大將軍的女兒來,難不成這將軍位置也同那亂糟糟的王府位置一樣是世襲的不成,這要讓別人怎麼來看我們顧家軍?二人想到這里,決定快馬加鞭來到此處找顧南卿,找她干嘛?找她干架。
讓她知道這顧家軍總將的位置可不是一道圣旨就能得到的。
李承志、馮澤凱二人都長得人高馬大,格外英勇,此刻揪著那蓮花塢的門口仔細看呢。
看著看著就看到一個人走出來了,那人一身紅衣窈窕身姿,腰間赫然別著一個駭人的大鞭子,兄弟二人對視了一眼,不對啊。
李承志最先發言:“不對啊,這顧南卿怎麼長得跟顏紅衣那死丫頭一模一樣。”
馮澤凱反應過來,道:“那哪里是顧南卿,分明就是顏紅衣。”
李承志又問道:“可是這不應該啊,顏紅衣怎麼可能來蓮花塢呢?要知道肖舜的腿就是她整壞的,不行,我看見她那鞭子就犯怵。”
馮澤凱一看見他這樣,便罵道:“你瞧瞧你那慫樣子。”
李承志吐了吐舌頭,雖然李承志是哥哥,但是大部分時候他覺得都是馮澤凱在照顧他,他也樂在其中。
顏紅衣看見這兩兄弟,又回想起方才做的夢,好脾氣道:“這細雨紛紛的,你們兄弟倆擱這兒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