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眸光有些暗淡,她輕聲道:“郎君莫不是忘了,我送過的,鴛鴦荷包。”
林楚堯被這一句“莫不是忘了”問得心虛,他道:“是送過的,我忘了。”
素月淺淺勾起唇,輕輕靠在林楚堯肩膀上,"郎君,我比你想象的還要喜歡你,你莫要揣測我和旁人了,會讓人心寒的。卜駝我是為了弟弟才出去的,夜間行事方便,我也沒有顧及那麼多,恰好就碰見了晏大人,他勸誡了我,不然我恐是會不管不顧地去見我那苦命的弟弟。"
“至于晏大人替我解圍,那也是看了你的面子,我在皇室,本就是個任人逗弄的金絲雀,若非太后庇佑,只怕早就玉減香消了。”
素月的聲音溫溫柔柔地落在林楚堯的心上,他將素月摟在懷里,輕聲承諾道:“今日是我魯莽了,來日我必定不會再這樣了。”
后面林楚堯又同素月說了一些話后便起身去洗浴了,夜間燭火明亮,素月看著林楚堯越走越遠的身影發了呆,
“郎君,你知不知道,我送你的不是鴛鴦荷包,是白鶴。”
某些極易被窺破的真相落地,素月心頭涌上一股失落。
她憑空望月,喃喃自語道:“竟然是被罷官了嗎?郎君,那可是你的同窗好友啊,你何必為著一些莫須有的事情遷怒他呢?”
而此時此刻的晏子安,正在晏府門口看著那位不過十三歲的女孩被押上馬車送往天牢,“晏大人,晏大人,我是冤枉的,我爹是冤枉的,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林楚堯他心如蛇蝎,他不是人,一切一切都是他做的,大人,大人你相信我。”
女子的聲音逐漸遠去,晏子安無力地垂下手,嘆了口氣,“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何必呢?”
晏子安如今被罷了官,只能賦閑在家,戶部侍郎對他這個兒子也是采用放養的態度,本來就不愿意他兒子去這群狼環伺的朝堂,如今這下可是順了他們的意。
只是得罪了左相,有些不好辦,于是攛掇著晏子安去賠禮道歉,誰知道晏子安一聽這個就頭暈回房,搞得二老很是難辦。
最后這事還是戶部侍郎尋了顆夜明珠送去的,送去的路上還在說:“左相如今在朝中勢力非同一般,又是皇親,莫不能得罪。”
林楚堯看著這夜明珠也知曉了戶部侍郎的意思,于是禮貌答道:“我與子安乃是多年好友,怎會因此就心生嫌隙。”
又差人將夜明珠還了回去。
一連三天,顧南卿都守著擂臺,還真沒人打得過她,顧南卿的一把大刀耍得漂亮,期間有好幾次更是舍棄了大刀用上了軟劍,一身的好功夫讓人看的眼花繚亂,當下就俘獲了不少人的心。
就連那久久未曾歸來的右軍統領和副統領都帶兵回來湊了熱鬧,以回不回顧家軍為本場比試的賭注,顯而易見,他們最后還是敗在了顧南卿手里,當下領了自己的首領虎符,回自己營帳去了。
也來了好幾個小兵里拔尖的前來打擂,無一例外,都輸得可憐。
于是整個顧家軍軍營里能上的人都上了,除了赫連影,而赫連影呢,這兩日難得自在,窩在自己營帳內看書去了。
一連好幾天,伴隨著各種各樣的喝彩聲,他懸著的心逐漸平靜,顧南卿真是一個很好的幫手呢。
北狄最近也乖得厲害,沒有一點動靜,忽然想到這兒,他翻書的手一頓,對了,北狄最近怎麼就這麼乖呢?
就在赫連影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烏雅進來了。
“你知道嗎?顧南卿昨個差點把我的筆砍斷,她一個女子,力氣怎麼這麼大?”
說完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而后又慢慢悠悠道:“外面那些人都在喚你出去打呢。”
說到這里,烏雅來了興致,他翻身起來,道:“我也很好奇,你和顧南卿,誰更厲害?”
忽略掉烏雅好奇的目光,赫連影繼續翻書,今天這頁開頭的第一句就是:“為天地立志,為生民立道,為去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烏雅跑過來抽出這本書,原原本本將這幾句念了出來,然后看著赫連影道:“怎的,你要做圣人?”
赫連影緩緩點頭,道:“難道不可以嗎?”
烏雅點了點頭,“當然可以,只是圣人手上是不能染血的,你手上染的血可不少。”
赫連影反問:“誰說圣人手上不能染血?”
“若是為世間正義,那染血又何妨?”
"就算是大奸大惡之人,都有改過自新的機會啊。"
烏雅聽著他的話,竟然覺得有些道理,這是怎麼回事,一個一個武將,竟然都把書看得這麼深的。
“言歸正傳,你到底打不打擂?”
赫連影將手上的書一合,“打。”
顧南卿倒是沒想到赫連影真的會上臺來,看來是這呼聲太高了,不過如今營中就只剩赫連影沒有同她真真切切打過了,幾個首領的武功極好,打得很是吃力,赫連影此人,據她了解,其實了解得不多。
“顧姑娘,承讓了。”
赫連影說罷就朝著她奔襲而來,甚至連武器都沒拿,這不正常。
只見二人即將靠近的瞬間,赫連影兩手紛紛繞出鐵鏈,那鏈子上掛滿了刀刃,就這樣朝顧南卿奔襲而來,他的武器原來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