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點了點頭,道:
“還是那句話,你幫我找到小宮主,我自然會讓月宮成為你的倚仗。”
牧風波道:“只是,沒有魔頭蘇戀川的月宮還會是那個震懾武林的月宮嗎?”
鬼醫聞言笑出了聲,道:“你這是在說什麼沒有見識的話,月宮能夠在武林里成為鬼魅一般的存在,可不僅僅是因為蘇戀川,還有月宮一眾邪魔,當年邪魔亂舞,武林驚恐。若非蘇戀川死了,邪魔無人領袖,我們怎會安靜下來。更何況,我們還有小宮主,小宮主就是月宮的倚仗、邪魔們的倚仗。彼時,月宮昌盛,武林稱臣,你想要的東西,我們自然會交到你的手上去。”
牧風波今日倒真的是長了知識,這個“邪魔”一詞他倒是前所未聞。
“你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找到小宮主,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已經死了呢?”
牧風波淡淡道。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鬼醫道。
“我們的小宮主怎麼可能會這麼容易就死掉,她是夜間的鬼魅,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死。”
牧風波淡淡笑道,“看來鬼醫還真的對你們這位小宮主信心滿滿呢。”
鬼醫渾黃的眼珠子轉了轉,他看著牧風波,道:“順便再把那個藥人想辦法給我帶回來,我在他的身上傾注了太多心血,絕對不能功虧一簣,我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牧風波點了點頭,道:“知道了,只是這人若是墨塵翎帶走的,恐怕不太好找,金羽衛也不是好惹的東西。”
“我需要一些時間。”
鬼醫點了點頭,他撇了撇嘴,看著牧風波,“你是個聰明人,我喜歡跟聰明人說話,墨塵翎狡詐,你若是和他有什麼合作,我勸你多長兩個心眼子。”
“我已知曉,多謝鬼醫提醒,鬼醫回去收拾東西吧,我們得快些去找顧南卿。”
鬼醫訕訕點頭,而后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整個大廳,就只剩下牧風波一人。
他嘆了口氣,吟詩道:“真亦假時真亦假,假亦真時假亦真。”
牛沖這兩天晚上一直都睡得不太好,眼底青黑一片,走在街上,還要被來往士兵慰問兩句,“牛將軍辛苦了,晚上巡邏也要注意時間。”
“牛將軍昨晚沒睡好呀,是通宵干什麼去了?”
他本來就臉皮薄,一被這樣問,耳朵就又紅了大片,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誰讓他一到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就會想起那個靈先生的話,這一想到就會嚇得他一激靈,再也睡不著了。
“真的嗎?真的沒有人能夠拋卻總將性命嗎?牛沖,你是個聰明人,有些事情,得細心去看,怎麼全軍上下就你一人氣勢洶洶來找總將了?你方才所說的那些話,真的是你一個統領可以開口說的嗎?”
“牛統領,槍打出頭鳥。”
出頭鳥,什麼出頭鳥?
誰會把他當做出頭鳥?
不過很奇怪的一點是,為什麼桃李木、烏雅、肖舜、李承志、馮凱澤他們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赫連說話呢?
尤其是烏雅,改換統領對于他這個副統領來講并不是什麼好事兒呀,這其中有什麼彎彎繞繞他想不明白。
不行,他得去找李猴,同他聊聊這個事兒,他向來精明,定會明白這里面的彎彎繞繞。
于是他調轉步子,朝著李猴現在住的地方去。
李猴后來的日子倒是清閑,忙的時候也就是扔扔柴火進洞里熬個藥,閑了就坐在輪椅上看看書。
以前不覺得這書有多好看,后來閑了,隨意翻上兩頁,倒是有趣。
譬如這牽牛織女星的來歷、傳說。
譬如有人在書里說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這些東西他以前可是半丁點興趣都沒有,沒想到如今讀起來倒是有意思的緊。
“嘖……”今個兒日頭正好,暖洋洋的太陽灑在身上,朝這兒一坐,人就不想起來了。
人曬太陽曬得正香,他忽然聽到了一陣子嘰嘰喳喳的聲音,
“李猴,猴子,猴哥——”
李猴還覺得是自己聽錯了,怎麼在這塊聽見牛沖那廝的聲音了。
剛收住心神,準備翻頁,書上忽然罩住了一大片人影,不是牛沖還能是誰?
只見牛沖眼底青黑一片,神態很是疲倦。
李猴打趣道:“怎麼,昨夜出門打獵去了?”
牛沖委屈巴巴道:“才不是,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李猴舉起自己的書,笑了笑:“瞧瞧,轉了性子,已經開始看書了。”
牛沖點頭,“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你怎麼樣?”李猴合了書,而后看著,牛沖,牛沖這人他是知道的,若不是真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兒,是不會出門來找他的。
于是巴拉巴拉將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都道了出來,李猴也是個沉穩的,聽他講完,只問了三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為什麼總將會提前去南池城?這事兒赫連知道嗎?”
第二個問題:“為什麼連烏雅和桃李木都沒去質問總將?他們和赫連的關系那可比你和赫連的關系親。”
第三個問題:“赫連那麼心高氣傲的人,這次怎麼就安安穩穩地去喂馬了?”
牛沖垂眸深思,忽然,他眸光微震,看著李猴道:“不會吧,他怎麼能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