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本宮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看著。想想,如果能把馴服舒王的人馴服,那該是多麼刺激的一件事。”
他邪淫地勾起唇角,玩味地挑起那盞精致的下巴。
“方才你壞了本宮的好事,那就由你替她還債罷。”
“唔唔……”
武飲冰在軟毯上扭身欲逃,被太子抓住小腿一把撲倒,衣衫順著方才撕裂的領口“唰”得剝裂,露出雪白光潔的脊背。
“這次舒王可不在長安,我倒想看看還有誰能來救你哈哈哈哈,來吧!”
*
屋外,風聲鶴唳。
桌案前的燈燭“噗”地一聲寂滅,一枚袖箭穿窗而過,窗前的人影跌落下去,熱血潑灑上綿紙。
“快來人啊,快來人啊,舒王殿下遇刺了!”
揚州府衙內的人潮急驟涌動起來。
聞風而來的段亦領人闖入,屋內到處血跡。桌案邊倒下一個人,段亦急忙沖上去,“殿下,殿下!”
跟來的衙役望著段亦抖顫的背影,都蒙了。
“還愣著做甚,還不快去叫醫人!快啊!!”
“喏。”
差役們四散分開,忙去找醫者前來救治。揚州團練軍統領陳沖適時露面,打著抓刺客的旗號,由李逾里應外合占領州府,而州府內的人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便被闖入的團練兵士殺翻在地,全然不顧平日同僚情誼。
一時間,州府寸地陷入血海,鐵刃所過之處宛如人間煉獄。
待到斬盡殺絕,陳沖等人才停下手,命人清理尸骸,帶著隨身副將前往李誼起居所在的府衙后院。
后院內也尸橫四處,連前來搶救的醫人也沒能幸免,想來李誼即便僥幸沒死絕,他們在衙門內橫行這一個時辰過去,應當也死得透透的了。
甫一推開寢居門扉,一股濃烈的血腥撲面襲來。桌案底下朝東臥著兩顆人頭,他們上前一看,是李誼和他的典衛將軍段亦。
“哈哈哈哈,大事已成。”陳沖對身后幾人笑道。
幾人隨聲附和,喜不自勝,“眼下舒王已死,太子殿下不必再有顧慮,我等就指著青云梯,扶搖直上了。”
有人打趣,“可千萬別往西邊提攜,萬一過陣子又和吐蕃打起來,被派去邊疆前線,那才是苦差事呢。”
“所以說啊,待到殿下登頂九五,王大人必為宰相。我等跟隨王大人在京中混個文官做做,哪用得著在軍中流血流汗還撈不到錢。”
幾人嘻笑過后,陳沖揮退眾人,一腳踹走礙事的段亦,抽出腰間橫刀,在李誼的脖頸處比了比劃。
“諸位躲遠些,免得臟了各位的衣袍。”
副將們后退躲開,陳沖望著地上的李誼,輕蔑地牽了牽嘴角,成王敗寇不過如此,而后毫不留情地揮刀斬下。
*
月色西陲,時辰已至后半夜。李謙尚未歸府,而塔蘭和武飲冰也遲遲不歸,李月鹿根本睡不著,挺著肚子在房中焦急亂走。
猝然,門戶洞開,塔蘭拖著昏迷的花楹返回,李月鹿望了望她身后,“小五呢?”
其他婢女趕來將花楹接走,塔蘭方才得以喘息,撲通一聲跪地。
“求公主救救五郎。”塔蘭幾乎帶著哭腔,淚馬上就垂下來。
“發生何事?”李月鹿見她滿面急迫,護著肚子,伸手拉她,“先起來,有事慢慢講。”
塔蘭遂將她們在東市墨香居的遭遇統統說出來,李月鹿越聽越心慌。
闖大禍了,她來回踱步,最終決斷,“不行,這事必須得告訴謙郎。”
李月鹿本想騎馬,但扎木蘇不讓,給她套了輛車來,剛踩上轎凳,李謙便馳馬回來了。
他收腿下馬,一無所知地迎上前,“怎麼了這是?急匆匆的要去哪?”
李月鹿望見他,回身便跪進積雪里,嚇得李謙雙腿一軟忙躬下身撈她,“好好的,做甚要跪下?”
她不起,非要李謙答應,“謙郎救救小五。”
李謙一訝,“武飲冰又闖禍了?”
李月鹿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一面抹淚一面將武飲冰與她的約定,還有塔蘭她們去了墨香居的事和盤托出,“求求謙郎救她,不然小五可能就沒命了。”
李謙也驚了一大跳。王妃和那丫頭居然背著他琢磨了這麼大一個計劃,若非今日事發他還蒙在鼓里。墨香居他日日盯著,怎麼還是有人能搶在他前頭?
也怪他近日忙著布置李誼給他安排的任務,無暇顧及其他。他側頭望見身畔塔蘭身上點點血星,愈發肉跳心驚。
“走,去東市!”
他讓扎木蘇立即叫來典衛軍首領,整頓兵馬,一行人穿越半個長安,飛奔向東市。
到了墨香居,周圍已經被神策軍的人封禁,無關人等不得進入。
他還是來晚一步。
連皇城禁軍都驚動了,那想必父皇那邊也捅漏了。李謙現身一問,人果然已經被帶進宮中,不免煩躁地搓了兩把面皮。
李誦身居儲位,縱使是他先舉止不端,父皇恐也會為了保全皇家顏面犧牲武飲冰,再這樣縱容下去,她恐怕性命不保。更煩人的是,如果李誼在,此事尚可轉圜,偏生他此時此刻不在長安。
怎麼辦……
“報!”
有人從城中策馬而來,李謙一看是鷹揚衛的人,立刻迎前。
來人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李謙頓時臉色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