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回過神來,拔了斷刀便暴起掐住她的脖子壓在地上:
“想殺我?你想殺我?是李誼小兒派你來的是不是?是不是?!”
她在他身下艱難地扭動,眼神兇惡又難掩其中地媚惑,“昏君,我……殺了你……”
香氣在汗液的揮發下愈發濃郁,武飲冰眼珠充血,仿佛被人刻意抹去記憶的殺人機器,腦子里只充斥這一句。
她被太子死死地鉗住脖子,呼吸不暢,話也斷斷續續:
“你……昏君,我……一定要殺,殺了你……給他們,報仇……”
太子被徹底激怒,手中加了力道,“找死,好啊,那本宮就成全你!”
猝不及防間,地牢被封住的一面墻撲簌坍塌,從洞口便閃現一紅衣者一腳將太子踢翻,太子捂著折斷的肋骨滾了數圈,艱難地爬起,“誰!是誰這麼大膽子,東宮都敢闖!”
武飲冰終于接上氣,整張臉都憋紫了。
李誼脫下喜袍,將她裹住抱起來,輕輕拍她的面頰,“小五,醒醒!是我,快醒醒。”
李誦捂著肩膀艱難爬行,蠕動不及,王昶帶著人將他從地上捉起來,簡直像拎著一只雞崽。
武飲冰緩緩睜眼,見到人那一刻,竟下意識地拔出他腰間的短刀迎面揮來,李誼往后一躲,揚起刀鞘一格,短刀應聲脫手,撞到地上打了幾圈。
王昶一驚,“舒王殿下!”
刀刃還是在他顴上留下一道血痕,他揚手,“無妨。段亦,你跟王中丞把他先架上去,把住門口,別放任何人進來,無論是誰。”
段亦拱手,“是。”
武飲冰從地上艱難爬起,踉蹌兩步又跌倒,李誼丟了刀沖上去迎面將她支住。
“小五。”武飲冰渾身發熱,衣衫汗濕盡數緊貼在身上,無力地靠在他懷里,李誼望著她心都要碎了,“別這樣小五,別這麼糟蹋自己。”
“……殿下……”武飲冰仰脖喘息,默念著,忽然某一瞬間理智接續似的,仰起頭,“殿下……”
李誼只手捧起她的臉,“是我,我來了,我這就帶你離開這里。”
武飲冰表情微妙地動了動,目含秋水,沖他嫵媚地勾了勾唇。李誼一手穿過她膝彎,不防被她指尖觸及下唇,那一瞬,仿若一股激流竄過天靈蓋,奪走了什麼,李誼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
女人另一只玉臂白蛇一般攀附上來,手指有意無意地撩撥,撩得李誼神思皆亂,攬住她腰身的臂彎驀地一緊。
四周火把的光暈亦變得模糊,仿佛置身幻境,目力所及唯余這張嬌媚的面容。心愛之人身著寸縷,在懷中獻媚,試問哪個男人能頂住這般誘惑。
今日本是大婚,卻娶了一個自己不愛的人,他心中苦悶無處訴說。而現今愛人在懷,喜袍在身,他也不欲再克制,放縱就放縱了,就當自己娶的是她吧……
武飲冰撫著他的側臉,盯著方才觸及的兩片柔軟,越靠越近。理智崩塌只在彈指間,他強勢地吻上她……
正當此時,男人發出一聲悶哼——
肩胛處傳來一陣撕裂的劇痛,令李誼瞬間清醒
武飲冰拔下自己發上唯一尖銳的細簪,全力扎進他后背蝴蝶骨,手掌攥得簪尾的金片瑟瑟發抖,一雙血目狠瞪著他。
“昏君,去死吧!”
她低悶地咒罵,李誼徹底醒過來,不對,這股香味……
她這是中了媚藥!
裙帶上掛著一枚小小的玲瓏香盒,正縹裊香煙,香甜的氣味就是從此散出,也影響到他的判斷。
他一把扯掉香盒丟遠,香丸在地磚上摔了粉碎,火星寂滅。
李誼大掌包住武飲冰握簪的手勁力拔出簪尖,隨即將她手腕釘死在地上,望著她目光一柔,“小五停下來,停下來……”
可她中毒已深,早已喪失理智,一心想要報仇,根本聽不進他的聲音。且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快點解毒除非精疲力竭而死,否則她絕不可能停下。
怎麼辦……
“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武飲冰一字一字咬出這句話,李誼心疼又自責,終下定決心,俯身封住她的唇。
“那你就殺了我吧。”你愿意的話。
兩人之間衣衫盡褪,方寸消弭,武飲冰吃痛,李誼雙手死死扣住她的腕,將人鎖在身下,任憑她如何扭曳也不放開。
他邊吻邊軟聲哄,“太子我已經抓住了,你認真看我,看著我,我是李誼,是你的……”
“李誼……”
李誼為她散去大半藥力,渾濁的雙目逐漸明晰,看到他那刻,手心緊張的力道松了,簪花滾落。
“殿下,你來了……”
他用衣物裹住武飲冰擁在懷里,“對不起,我來晚了。”
有人給她灌下藥就丟到了這里。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正在地獄里掙爬,不敢相信自己此生還能再見到他,水澤潸然奪眶,“他們,他們都死了……”
李誼警覺,“誰們?”
她下頜顫抖,“太子他們殺了花楹,殺了懷民,還有……”
武飲冰說不下去,哭得聲嘶力竭,幾乎要背過氣。
他知道太子不過是背了黑鍋,紀廉是母后的人,這些都是誰做的他心里有數。李誼痛得胸腔欲裂,強扼住喉間一口銹腥,將其按進頸窩拍哄。
武飲冰猶在噩夢之中。
“都是因為我,他們都死了,都是因為我,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