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那幾個高難度動作的時候,余琪也抬頭看了過去。
遇辭身段很好,整個人看起來纖薄又柔軟,每個舞蹈動作都做到極致,眼睛里的戲也很足。
余琪看了一陣,起身出去了。
*
一節身韻課上完,大家都像是被抽了筋,扭著酸痛的胳膊收拾東西打算走。
涂萌萌在一旁嘰嘰喳喳,說食堂今天中午為了慰問早上沒能吃到早飯的同學們,特地加了餐,可以去二樓免費領一份水果。
遇辭一邊收東西,一邊聽她嘰里呱啦說不停。
老師卻忽然喊了聲:“遇辭!”
遇辭愣了一下,抬頭看過去。
身韻老師笑著對她招了招手,“你過來一下。”
她應了聲,將收拾好的東西遞給涂萌萌,“你先幫我帶回去。”
而后便起身小跑了過去,“老師,怎麼了?”
身韻老師是個三十多歲的女性,身段與氣質都很不錯,輕輕握著她的胳膊,笑著道:“上次跟你說的畢業后分配去文工團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遇辭聞言頓了一下。
這事兒還是去年年底匯報演出時的事情了,當時剛好有海州文工團的領導來參觀,便一起看了匯報演出。
臨走前挑了幾個比較滿意的學生,想等畢業后挖去文工團,遇辭就是其中之一。
放在眾多應屆生里這種機遇的確很難得,而整個古典舞系就挑了她一個,其余的基本都是芭蕾舞系那邊的同學。
老師也問過她好幾次了,但她至今還是沒拿定主意。
因為進文工團的話那肯定是要留在海州的,可她……原本是打算畢業后回蘇陵的。
身韻老師看了眼她為難的表情,嘆了口氣:“那行,你再想想,不過時間可不多了,六月份就畢業了,這個機會可是千載難逢。”
她點了點頭,“謝謝老師。”
*
從教室離開,剛出教學樓,就看見余琪站在門口像是在等人。
遇辭對她笑了一下。
她淡淡掃了眼,忽然主動開口問了聲:“老師找你是問畢業分配的事情麼?”
遇辭沒料到余琪會主動和她說話,愣了一下才點了點頭,“嗯。”
剛應完,余琪神情淡然地瞥了她一眼,就笑嘻嘻地往她身后迎過去。
遇辭愣了愣,也跟著回頭看過去。
是芭蕾舞系的幾個女生,從掛著各種奢品logo的著裝打扮不難看出家境都比較殷實。
遇辭只看了一眼,就轉了身。
身后,那幾個芭蕾舞系的女生看了眼遇辭離開的方向,問了聲:“哎!那個是你們班的遇辭吧?”
余琪聞言也往那邊看了眼,應了聲:“嗯,跟我一個宿舍的。”
對方聞聲點了點頭,“下次叫她一起玩唄,聽說畢業后分配去文工團你們系就她一個。”
余琪聞言頓了一下。
另一個女生接了茬:“聽說她叔叔是隔壁海大的教授,今天早上我看見有人送她來學校,是她男朋友嗎?”
余琪愣了一下,早上在宿舍好像是聽見涂萌萌跟遇辭在聊天,但她也沒細聽,含糊地應了聲:“應該是吧。”
對方點了點頭:“下次組個局,到時候你叫她一起。”
余琪又看了眼遇辭離開的方向,抿著唇低低應了聲:“嗯。”
……
早間海州天氣轉晴,航班恢復,沈旻便改簽了最早的一班機,接到傅則奕的時候,他剛從海藝離開。
兩人原路返回蘇陵。
昨夜傅則奕睡的沙發,幾乎一夜淺眠,在車上閉眸休息了一陣。
路過一個服務區,沈旻要去給車加油,車輪壓過減速帶,車體微微顛簸,傅則奕醒了,抬手摁了摁眉心。
這段時間幾乎沒怎麼休息好,整個人精神狀態都不太佳。
沈旻抬眸看了眼后視鏡,低聲問:“您昨天怎麼忽然親自開車送小辭小姐會海州了?”
甚至匆忙到連天氣狀況都沒看。
這樣臨時起意,的確不太像他平時的行事風格。
傅則奕聞言愣了愣,才答:“航班取消,她今早有課。”
言簡意賅,將起因原委講了個清楚,倒是沒什麼問題。
沈旻又抬眸看了后視鏡一眼,沒再問。
*
倆人到蘇陵時也是華燈初上之時了,珅伯老遠就出來迎。
因提前問了二人抵達的時間,便先行備了晚飯。
沈旻留在裕園用了晚飯才走的。
送走沈旻,傅則奕又去了老太太房里一趟。
這也是這麼多年一直以來的習慣。
以前遇辭還住在裕園的時候也是如此,晚上臨睡前都會去西園陪老人家說說話,而后才各自回房。
傅則奕到西園的時候,老太太正坐在窗邊剪一捧香檳玫瑰的花枝。
老太太喜花,房中每日鮮花不斷,只不過之前這活兒都是遇辭做的。
傅則奕上前,喚了聲:“奶奶。”
老太太拿著剪刀,低低應了聲,而后問了聲:“小辭安全到學校了?”
秦姨來給兩人倒了杯白菊茶。
裕園中很多器具都是祖代傳下來的,清末的青瓷茶盞,保存完好,碧潤玉澤。
他應了聲:“到了。”
隨后輕輕扣起杯盞,喝了口茶。
特供的杭州胎菊,味清醇。
老太太偏眸看了他一眼,耳后放下剪刀,微微嘆了聲:“她這一走,我到忽然覺得哪兒都不對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