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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好。】
而后,聊天框陷入寂靜。
可遇辭卻有些出神,怔怔看了聊天頁面許久。
直到一顆腦袋忽然從對面探過來,“干嘛呢?你怎麼又發呆?”
她愣了一下,沒來得及放下手機。
涂萌萌已經看見了聊天頁面,低低念了遍備注:“小叔。”
而后抬頭看她,一臉好奇:“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小叔啊?”
遇辭從茫怔中回過神,應了聲:“嗯。”
涂萌萌一聽,更加感興趣了,“就那天送你回學校的?”
遇辭有些茫然,但還是點了點頭,“是那個。”
涂萌萌兩眼立刻放光,雙手在身前合十,“結沒結婚?今年多大?有女朋友嗎?”
“……”遇辭微汗顏,放下手機,依次回答:“沒結婚,沒女朋友,今年二十八。”
那天在校門口,涂萌萌只看見是個男性送遇辭回來的,傅則奕當時坐在車里,光線昏暗,只看見了一節下頷。
但根據她“帥哥小雷達”搜尋這麼多年的經驗,光從那節線條鮮明的下頷來看,絕對是個帥哥!
“這麼年輕!只比你大八歲啊?”涂萌萌更驚訝了,但說完又轉念想了一下,“八歲,也就是說他大學的時候,你才小學五年級!這麼一想,好像還大挺多。”
遇辭默了默,提醒:“我上學早兩年的,那時候我初中了。”
涂萌萌:“……”
好吧好吧!
其實這麼些年,遇辭幾乎從沒覺得她跟傅則奕的年紀相差有多大。
除了家里那嚴謹的輩分制度,在那層面上,她需要對他以長輩稱呼外,很多時候,她都沒有刻意的想起年齡差距這件事。
傅家長輩只有一個老太太,反倒讓他倆更加沒代溝感。
因為中間斷了層。
她父母身故,等同于少了與他同輩分的這一層長輩,而他又那麼年輕。
裕園。
晚上臨睡前,老太太讓珅伯去廚房叮囑,讓明日早餐準備長壽面。
遇辭雖說不在,但今年不管怎麼說是個大生日,該有的禮俗不能少。
丫頭身在異地,但裕園永遠是她的家,這滿園的燭火,也都是為她點的。
傅則奕近兩日有些忙,珅伯深夜時為他送糕點,順帶問他明日早餐是同老太太一起吃長壽面還是吃別的。
他低眸看文件,回了句:“和奶奶一樣就行。”
珅伯應了聲,替他添茶,隨后又想起什麼,接著道:“這丫頭愛吃枇杷,昨日我瞧東園那棵枇杷樹果子熟了,嘗了顆還挺甜,以前她住這兒,到時節都不用園丁操心,她就給摘走了,近兩年沒人吃,好些果子都爛樹上了。”
東園的那顆枇杷樹也是古物了,年年歲歲結果子時,能長滿樹,結果量奇大。
老太太不喜歡吃,傅則奕也不怎麼吃,他們家丁摘了也吃不完。
之前遇辭在根本不愁,這丫頭喜歡吃,也能研究出好些用枇杷做的甜點來,哄著老太太吃。
這兩年,她一走,又都吃不完了,家里小廚房也不會她做的那些甜點,于是老太太也不吃了。
傅則奕翻文件的手稍頓,默了幾秒,“您明日摘些給她寄去。”
珅伯一聽,拍了腦門兒一下,“哎喲,你瞧我,怎麼就沒想起來呢!”
傅則奕彎了彎唇,將文件翻至了下一頁。
*
第二日周六,遇辭一早就接到了遇曉的電話,讓她早點去。
到那時,喬月影正和保姆阿姨一起在廚房忙活。
倆人一大早就去采購了。
遇海城則出門去取昨日就在蛋糕房訂的蛋糕。
遇曉今年高三,還有倆月就要高考了,卻一點沒個準高考生的自覺,拉著她一起追劇。
還美其名曰:“看看哥哥的帥臉,有助于考前精神放松。”
遇辭留在吃了午飯和晚飯,末了遇曉還關了燈,給蛋糕點蠟燭,讓她許愿。
昨天余琪買了蛋糕,她們三人沒吃完,還給其他宿舍送去了些,于是今天這蛋糕她就沒帶走,就吃了一塊。
吃完蛋糕,她又在那陪著二叔二嬸聊了會兒天。
喬月影本想讓她今晚留宿的,但她明早還得排練,畢業匯演的時間快到了。
于是喬月影也只得作罷,送她下樓時還不忘叮囑:“放假了就回來,也不是沒地方住,二叔二嬸也是你爸爸媽媽。”
她笑著應:“好。”
眼瞅著遇海城又有話要說,便急忙道:“那我走了啊,再晚一點就沒車回學校了。”
于是遇海城到了嘴邊的叮囑又被噎了回去,只得送她去坐車。
車子從站臺離開,她趴在床邊對著喬月影和遇海城揮了揮手,直到二人的身影在車后縮略成兩個小點,才收回視線。
而后垂眸看了眼右手腕上的那個銀鐲子。
須臾,深深吸了口氣,微微濕了眼眶。
縱然爸爸媽媽早逝,但她在這些年里,其實還是過得很幸福的。
在遇家受盡寵愛,到了傅家也被老太太視為掌中寶,幾乎沒叫她受苦。
想到這,她頓了片刻,拿出手機。
已經快九點了。
點開微信,視線注視了傅則奕的聊天框片刻。
他今早又給她發了遍生辰祝福。
她照例回了:【謝謝小叔。】
而后便沒了下文。
指尖輕輕點開輸入框,鍵盤彈出來,她沉吟片刻,還是摁熄了屏幕。
盡管沒回去,但她也知道,今晚的裕園一定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