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喬陽的性格一直這樣,陽光大男孩,又比較熱忱。
“不用了,我暫時不回去,你先回去吧,謝謝。”
喬陽笑著看向她,點了點頭,“下周我請客,好幾個系的同學都來,你也一起來吧。”
臨近畢業,幾乎全都是這些聚會,但不熟的局遇辭一般都會拒絕。
但她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
總覺得當著傅則奕的面和男生交際有點不自在,點點頭,“好。”
得到應答,喬陽嘴角的笑意更大了,“那就說定了。”
說完,又對著傅則奕說了聲:“小叔再見!”
就倒退著顛了幾步,笑著對遇辭揮了揮手,而后轉身跑遠。
傅則奕看了眼喬陽離開的方向。
男孩兒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夜色里,進入校門后又回身笑著對這邊揮了揮手。
周身洋溢著青春活力的陽光氣息。
直到喬陽小跑著消失在校門后,他才回眸看向遇辭。
才發現她一直在看著他,神色看起來有些不自然。
他頓了片刻,低聲道:“我不會告訴二哥的,不過——這個年紀戀愛也正常,無妨。”
遇辭聞言狠狠一愣。
他以為她是害怕他會告訴遇海城,她談戀愛。
反應過來后,遇辭急忙解釋:“不——不是的,只是普通同學。”
她忽然有些莫名的緊張,害怕自己解釋不好,頓了片刻,忽然想起之前在裕園,他看見涂萌萌給她打電話時的備注。
又趕緊道:“上次那個電話是舍友打給我的,我只是輸了游戲,改備注是懲罰。”
她的表情實在是太過不安。
傅則奕默了片刻,視線在她微蹙著的眉頭上停留了片刻,而后看向她不安又委屈的眼睛。
微微勾了唇,低聲應:“嗯。”
隨后又問了聲:“怎麼這麼緊張?”
他的語氣里帶了點淺薄的笑意,像是問得漫不經心。
遇辭一時啞然,張了張嘴,發現這個問題好像無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
傅則奕的目光又在她微茫怔的臉上停頓片刻,才道:“走吧。”
遇辭微微回神,抬眸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點頭應:“好。”
*
兩人就在附近大學城吃的飯。
遇辭吃過了,但還是陪著傅則奕吃了點,不過他也沒吃多少。
吃完,服務員看見他們帶了蛋糕,來問需不需要幫忙放生日歌和點蠟燭。
遇辭謝絕了,轉手將蛋糕提到桌子上來,拆開彩帶,在看到底座上印著的那個金色的店名logo時,她愣了愣。
這是蘇陵的一家甜品店,以前她很喜歡去他們家買甜品。
后來有一回傅則奕生日,她在他們家定過一回蛋糕。
見她頓住,傅則奕低聲道:“來之前讓沈旻幫忙訂的,你先前好像很喜歡吃這家的甜品。”
沒想到,他竟記住了。
遇辭微微頓了片刻,拿起切刀,分了兩小塊。
蛋糕做的很精致,夾層中果醬也很足,她將其中一塊遞給傅則奕。
他不喜歡吃甜食。
她笑著道:“下次再吃生日蛋糕就得到年底啦!”
他的生辰近年關,因他不喜甜食,家里基本不會準備蛋糕,但遇辭住在裕園的那幾年,卻是每年都會給他買個蛋糕。
后來她從裕園離開,他的生辰日也沒再出現過蛋糕。
傅則奕聞言頓了片刻,須臾,抬眸看向坐在對面的人,唇動了動,終是沒說話。
垂眸看了眼她遞過來的蛋糕,拿起小勺,淺淺嘗了口。
奶油不算膩,也不是很甜,口感還不錯。
“小叔。”
對面的人卻忽然低低叫了他一聲。
他抬眸看去。
遇辭微微揚起唇角,“我畢業后回蘇陵,可以嗎?”
奶油裹著果香在舌尖化開,傅則奕頓了須臾,卻忽然問了句無關緊要的話:“在外面受欺負了嗎?”
遇辭搖了搖頭,“我想回去,想幫祖奶奶曬經,想吃東園的枇杷,想給小閣樓下的薔薇剪枝。”
還想,陪著你。
最后一句她終是沒說出口。
盡管未來也許傅家跟遇家不會再有任何關聯,也或許在很久很久的未來,傅家和遇家漸行漸遠,祖輩交好成為古時佳話。
但這一刻,她只想回去,回去陪著他。
就如那日她和祖奶奶說的,他不會一個人的。
永遠不會。
姑娘的眼眸像是星星,光芒熠熠,又像是在做什麼很重要的決定,眸光虔誠。
氣氛靜了須臾,傅則奕忽然輕輕笑了一下,低聲道:“好。”
吃飯的地方離海藝不遠,兩人步行回去。
海風的咸濕汽吹過整座城市,暖光的路燈沿著綠化帶往前一直延伸。
兩人慢悠悠走。
傅則奕話很少,以前倆人在一塊冷場的時候遇辭還會覺得不自然,現在已經完全習慣了。
她背著手,一步一步踩在路邊的白線上,途徑一截高出路面一米高左右的花壇時,遇辭順著路邊的小臺階攀了上去。
小花壇里種了茶花,綠葉襯著熱烈紅。
花壇邊的石臺有些窄,遇辭便走得小心了些,傅則奕看了她一眼,往前跟了幾步,走至與她并列的花臺下方。
這種供人邊走邊賞花的花圃,海州的路邊遍地都是,各式的花每個季節都綻放。
遇辭自幼喜歡花,以前父親還在的時候,她念小學,每天下午放學回家,都要牽著爸爸的手一截一截踩過小石臺,臨走時都要帶走一株。